“润玉!”她转身间,瞧着那个站在须弥台上之人。
她快步向他奔去,青丝于肩后扬起,她穿了一身绯紫的衣衫,像极了多年前她在池畔边的那色彩。魇兽似很欢喜,尾随于她,脚步“噔噔”作响,毛发蹭在她的衣角处。
“花界的事情,你知道了吗?”她很焦急,开门见山的问询。
“别急,进去再说吧。”润玉曾一直在遐想,若有一日,锦觅回来找他了,他又该如何,他或许会很开心,亦或是有些气恼,开心是因为锦觅终究回来了,而气恼,自然是恼她,不过当他是个可有可无之人。
可今日,这一刻真的来了,他竟觉不出自己心中波澜了,好似,没有开心,也没有气恼。
面前这个,终究已不是锦觅了。
掌心忽有些温热,她拉住了他的手腕,“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会。”他一丝犹豫也没有,仿佛只是下意识的回应,可说出了这个字眼,他又觉得这样的他,连自己也想唾弃了。
殿内是一贯的清冷,清茶一盏,锦觅却没有心情喝,“总有一日,穗禾会对付花界的,这一次,她抓了几位芳主逼迫花界交果实,来日,也会如此……”
“这事你该和旭风说。”他没有看她,目光落在那屏风之处,魇兽趴在那儿,精神很好的往这边张望。
锦觅神色黯了黯,“旭风说,穗禾不会,可我……”
她很怕,怕花界出事,更何况,“穗禾杀了我爹爹。”她言语忽然哽咽至极,她明知道,旭凤动不了手为她报仇,可心里这个坎却怎么也过不去了,“可穗禾毕竟救过他。”
“所以呢?”他一直在静静的听着锦觅说。
“花界是天界下属,陛下难道不应该保护花界吗?”她眼眶噙泪,瞧着润玉,“鸟族欺人太甚。”
“可据我所知,是花界因私怨不肯予鸟族果实,鸟族饿殍遍野,穗禾没有法子,只能以此手段来逼迫花界。”
锦觅一时无言,抿唇不语。
“更何况,花界近年来的药草果实,都送至魔界,花界是天界下属,不过只是个名头罢了……”
“什么?”锦觅有些不可置信,她从不知道,花界如今和魔界如此亲近,她看着润玉并不在意的样子,想起当年润玉执剑入花界,而后花界就记恨上了润玉,又怎能乖巧将药草果实归于天界呢。
天界八大粮仓,空空如也,润玉又有什么名头去帮花界呢。
“我……”锦觅声音哽咽,不知该说什么,良久只道,“穗禾杀了我爹和临秀姨呀,我难道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在鸟族,看着她欺侮花界,而无能为力?”温热液体至眼眶而出,从下颌处落在那杯盏之内,与那凉透了的茶水合在一处。
“我会帮你报仇。”忽然,润玉的声音温软的传入她的耳中。“不管花界是否忠于天界,不管鸟族如何势大,你要什么,我总会给你的。”
锦觅哭的越急,想去抹泪,怎么也抹不净,“我,我……”
润玉将她面前的茶盏拿开,为她再斟一杯时,锦觅夹着哭腔,“你为何要对我这么好?”
“因为……”他神色有些恍惚,不知想起了什么,轻叹一声,“因为你是锦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