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衡还真没想到,还能这样,不过也确实是她的失误,那水含星设下的厄难诅咒,不就被水迁云解掉了吗,虽然又整出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到底还是解掉了啊。
“那你会有危险吗?”想起这个因素后,姜衡立马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而且,在她心里,已经否决了这个办法了。
办法可以另外再想,但自己身边的人,万万不能出事。
水迁云闻言,便噗嗤一声笑了,“我当然不会有事啦,我是谁啊,我可是水家村最优秀的咒术天才!”
水迁云也只是在人前会这样说,实际上,这也是她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姜衡站起来,拍了拍她的头,“对,你很厉害,休息会儿吧,等会再去义庄看看。”说完,便往门外走去。
“阿衡。”水迁云看着她的背影即将消失,又急忙叫住她。
“怎么了?”姜衡回头看她,安抚性的朝她笑了笑。
“……我可以帮你的。”水迁云看着姜衡,眼里满是坚定。
这时候姜衡还不懂,水迁云的这句话,是多么重要的一个决定。
“我知道,阿云是我最重要的朋友,她也很厉害,她一直都在帮我,我很感谢她。”姜衡朝她挥挥手,说出自己的心里话。
她不知道水迁云的心理发生了什么变化,但她能敏感的察觉到,水迁云那句话说得很郑重,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姜衡也一样,水迁云也一样,她们都是在凡尘中苦苦挣扎的蝼蚁,所以,至少在这一刻,她是相信水迁云的,不提百分之百,但在这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上,她是相信她的。
姜衡离开水迁云的房间后,想去陆从今哪里看看,她对于这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还有很多顾虑和疑问,她希望提出这个主意的陆从今,能再给她一点准确的建议。
姜衡在陆从今的门外敲了敲,听见他说了一声‘进’,才推门而入。
陆从今是最晚住进刘府的,但因为和刘大庆的‘关系’,住了个最好的房间。
他的房间在最角落的后花园旁边,一推开窗,外面便是如刘家酒楼后院里一般的一个小池塘,如今正值春季,在这窗边看风景的话,微风徐徐,拂过水面,格外的宁静悠远。
此时的陆从今,便半倚在软塌上,手里卷着一本书,似乎就是今午回来时,他正在看的那本。
那人一头青丝未束,就这样随意的散落在地上,身上渡了一层午后的阳光,越发的不似凡人。
姜衡跨进屋子,直接坐到了陆从今对面的圆凳上,刚准备跟他开门见山的谈谈,便被他先发制人了。
“婆婆随便坐,不必跟我客气。”
已经坐下的姜衡身子一僵……
她听见对面的陆从今发出一声低低的气音,便知道,自己是又被他打趣了。
“我是想问问,你今天中午说的那句话,是何意?”姜衡发现,对付这人恶趣味最好的办法,就是不接招,于是她开始直截了当的提出自己的来意。
“哪一句?”陆从今低头,将手中的书卷翻了一页。
“便是那句,‘其人之道’那句!”姜衡略有些急切,实在是这件事拖得有点久了,她也有些许不耐烦了。
陆从今没有回答,而是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在屋子里随意走了两步,问了姜衡一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今日是这月几日了?”
“廿九了。”姜衡不明所以,但还是想了想,回答了他。
“如此甚好,今夜婆婆随我走一趟吧,会有你想知道的答案的。”陆从今如此说到,又躺回了软塌上,继续看他的那册书。
“你为什么不能直接告诉我?偏要我去猜呢?”姜衡还是有些不耐烦,于是质问的语气中,满满都是不满的情绪,说出口后,她也意识到了自己语气不好,匆忙道歉后,便退了出去。
陆从今诧异的看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片刻后,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你会一直这样没脾气呢。”
说完这一句,陆从今捏了捏手中的书卷,然后放下,靠在踏上,疲惫的闭上了眼睛。
我只是,想更多的了解你,想看看,你是否,能适应这个江湖罢了,这样,若是以后身边没有我,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他是陆从今,也是沈寄书,但他最真实的身份,其实只是白夜,而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会担心姜衡,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总是会想起她,会担心她。
明明那一次她坠崖,他短暂的失去了她的消息,而那时候,他都还不曾有这些情绪的……
阳光落在他平凡的脸上,那长长的睫毛,在他眼下投下一片阴影,以至于,让人看不清那些因为疲惫而留下的暗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