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今知道,姜衡指的,只是当下关于魏如茗和失踪案的事,他也不再卖关子,想了想从何说起以后,便开始跟她说了起来。
从刘家酒楼开始,陆从今就已经查到了魏如茗头上,可是魏如茗早就是个死人了,这是总所周知的事。
姜衡他们,也就是从这里,陷入了僵局,但是陆从今不同,他有自己的势力。
魏如茗是个死人,但惊月山庄还在啊,他便派遣人去惊月山庄蹲守,特别留意了一下这势力,然后,他就发现,祝晟近来露面的时间越来越少,偶尔不得不露面的情况,看上去人也都点呆傻。
这让他想到了姜衡他们查到的枣花村失踪的那个女子。
祝晟很明显是被人控制了,控制了他的人还在左城、春城周围抓了不少普通人。这样看来,事情的大概真相,就明确了,剩下的,就是确认这个抓人的,到底是个什么身份了。
陆从今在那天上午亲自去了一趟惊月山庄,发现控制祝晟的人,对惊月山庄十分熟悉,他甚至清楚惊月山庄禁地里的阵法和机关。再之后,便意外遇到了这个黑袍人,在禁地的房间里对镜梳妆的模样。
哪怕是在室内,她也穿着厚重的袍子,遮挡了大半容貌,陆从今看不清她的外貌,甚至看不出性别,但是这样一幅顾影自怜的模样,让陆从今猜测她是个女人。
对惊月山庄十分熟悉,控制了祝晟,没有杀了他,也没有真正伤害惊月山庄里的的人,甚至连祝晟的一双儿女都没有发现惊月山庄的异常,这样一个女人,到底会是谁?
这一切,都让他有了一个荒诞的猜想,而现在,这个猜想被证实了。
“魏如茗……她想干嘛?”姜衡听完以后,心中一时难以平静。
她一直以为,陆从今一直是袖手旁观的那一个,却没想到,他暗地里做了这么多,比他们谁,都要更快的抓住案情的疑点,然后实施行动。
“呵,你不妨说一下你的看法。”黑暗的地牢里,陆从今靠着墙壁,轻笑一声。
他刚刚才说了一大段话,本来就没什么力气的身体,更是疲惫了,碍于面子,却又不肯说出来。
姜衡当然不知道他的小心思,只当他真的让自己分析,便也真的沉浸到自己的思绪里,试图去分析魏如茗的做法。
二十年前就死掉的人,现在却还活着,虽然不知道,这其中有些什么纠葛,但能确定的就是,她的身份,不能是明面上的。
那这些年来,惊月山庄,到底是她在打理,还是祝晟?惊月山庄的,是都知道她的存在?还是都不知道?
陆从今看她想得脸都皱起来了,忍不住去捏了捏。
“想不出来就算了,到时候直接问她吧。”
他本来就不是真的想让她分析什么,如果她希望的话,可以什么都不做。
陆从今靠着石壁睡着了,姜衡悄悄碰了他一下,发现他没有反应,才伸出手,搭上了他的手腕。
没有内力了……
姜衡收回手,也靠在了石壁上,她其实,也不是没猜过他的身份。
这本书里出彩的人物,总共也就那么几个,她就算翻来覆去的对比,也不可能一点都看不出问题。
……何况,她在后面,已经慢慢感觉到了,陆从今到了后面,根本也没想对她隐瞒身份吧,只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开口。
姜衡撑着头,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有些事,心里有数,就不必非要点明。
地牢里分不清时间,姜衡只能大概猜测,他们在这里呆了一天一夜了。
入夜后,魏如茗让人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类似刑堂的地方。
哪怕在这快要入夏的时节里,房间里也放着几个大大的铁盆,里面燃烧着炭火,一旁的几件刑具和刑架上,也是一层层褐色的污渍,那是太多的血液血浆干涸后,留下的痕迹。
陆从今扫了一眼环境后,便深深的皱起了眉头。
魏如茗依然是一身裹住全身的黑袍,看得姜衡都觉得热。
“两位请坐。”魏如茗高坐主位上,看着两人,仿佛他们真的只是她请来的客人。
陆从今身体虚弱,也不跟她客气,直接便选了一张太师椅,坐了下来。
姜衡也只好跟了过去。
两人坐在一起,但魏如茗依然只把目光放在姜衡的身上,那种诡异的眼神,看得姜衡一身鸡皮疙瘩。
“姜衡,神宫圣女?”魏如茗就这样诡异的看了她半天,才开口说道。
“是。”姜衡倒是一点不意外,惊月山庄好歹是天下第一大庄,能查到自己的来历也实属正常,自然也没什么好隐藏的。
“那这位公子是?”魏如茗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向陆从今,敷衍的随口一问。
“晚辈陆从今,无名之辈罢了。”
这个人连她都查不到来历,但其实,她也并没有多大兴趣,听他这样说到,这只是随意的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