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凡尘吃完饭就走了,湛恒今天说的话、做的事,在他脑子里不停打转。他想不明白,但内心里又期待着什么。
一阵风吹过,粉红的花瓣飘飘散散,余凡尘抬头望向湛蓝的天空,是湛恒的湛啊。然后低下头,看到地上被碾得脏脏破破的花。别得意,枝头的美丽是短暂的,残破和孤寂才是归宿。
不想了,回去看书吧。
余凡尘走后湛恒还在生气,怪肖雅不该这个时候回来。
肖雅瘫坐在沙发上,慢慢剥水果,不屑地跟他说:“你智障吗?人家是因为我回来了才想走的吗?人家本来就想走。”
“他为什么要走?之前都还好好的。”湛恒也感觉到余凡尘下楼之后状态不对。
“我怎么知道?肯定是你做了什么讨人厌的事儿呗。”
“我就是……那个,摸了一下他的脸……”湛恒心虚,想来是自己做过火了。
“就摸了一下脸?就算是摸脸,你看你这样,光着个身子去摸人家脸?你比小伍还过分。”
“我没有!”
“懒得跟你说,自己想。”肖雅看他的样子实在是太好笑了,没想到自己这整天尾巴都要翘到天上的表弟,居然被一个正太收拾得服服帖帖,还是苦恋,啧,可怜。
余凡尘回到宿舍,惊讶地发现胡彪也在。
“你没去陪豆豆?”
胡彪可怜巴巴地望向他,“我们可能要分手了。”
“为什么呢?”
“哎,也说不上个为什么,就是不停吵架。开始是因为她哥哥的事,后来吃什么也吵,上不上自习也吵,选什么选修课也吵。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吵架,就是忍不住。但我真的很喜欢她。”
胡彪说着,眼圈就红了。
余凡尘不是很能理解这是什么感觉,更不理解为什么喜欢却要吵架,还要分手。奶奶之前说,处久了会没感觉,不爱了就会吵架分手,但胡彪又说喜欢。
余凡尘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背。
做完一张卷子,胡彪回来了。嗯?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尘尘,你能陪我喝点酒吗?你不用喝,陪陪我就行。”
胡彪说话都有些哽咽,余凡尘完全看不下去,连忙答应好。
胡彪带着余凡尘走出校外,一路上也不说话,余凡尘也不问,他们就这样走了很远,终于进了一家咖啡店。
“这里是我和豆豆第一次约会的地方。虽然写着咖啡店,其实什么菜都做,里面包间还可以一边烫火锅,一边唱歌。”
如果不是胡彪情绪低落,余凡尘都想拉他去看看了。
随便点了个饭,余凡尘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喜欢,到底是什么感觉?”糟糕的问题,这不是让胡彪回忆痛处吗?
“我第一次见到她,就觉得她特别可爱,大眼睛四处看,却不说话。多看几眼后,就越来越想看,越看越觉得好看。一会儿见不到就着急得要死。”
胡彪没有点饭,只要了杯咖啡,萌萌的兔子奶泡被他搅成脏兮兮的漩涡,手一停,漩涡慢慢消失,只剩几个顽强的气泡。他也不喝,就这样搅一搅,停一停。
“当我意识到自己喜欢她,她也对我有好感时,我就表白了,她答应的时候我真的特别特别开心,从来没有过的开心。再一起之后也是,每天跟打了鸡血一样,聊天聊到晚上三四点,早上也能准时起来上课,因为又能见到她。”
余凡尘想起了自己备考的时候,有时候刷题刷到三四点,早上起来精神也好,刷题刷嗨了也是很快乐的。可能就是这种感觉吧。
“之前想多看两眼,后来想牵手,然后想拥抱亲吻,无论怎么都无法满足,要求越多,给对方的压力也越大吧。”胡彪说着,好像知道了为什么会分手,是贪心吗?
余凡尘问:“豆豆应该也很喜欢你呀,不应该是都想,额,怎么说,都想占有对方吗?”
胡彪抬头望向他,说:“是,但也不完全是。每个人的想要的度不一样,接受程度也不一样。本来豆豆家庭情况也不好,有心结,也是无法对我完全敞开心扉吧。”
余凡尘想起了胡彪学心理学二专的事,不知道他这二专还能不能上下去。
“那你现在还好吗?其实我觉得,既然喜欢,也知道是什么问题,为什么不改一改,再和好呢?”
胡彪想了好一会儿,说:“嗯,对,也可以和好啊。我应该先调整好自己,再耐心地去帮她,是我太鲁莽了。尘尘你真好!”
“这没什么。”我做对了?
余凡尘很欣慰,这下胡彪心情终于好了点,酒也不用喝了。二人吃完饭便回了宿舍。
路上胡彪回复精神,脑子终于能正常思考了,就和余凡尘聊了些二专的事。
“小帅哥。嘿,叫你呢。”
是小伍!他怎么又来了?
余凡尘看着面前这个人,几个月没见,真是一点都没有变。
“有事吗?”余凡尘很警惕,不知道对方要干嘛。
“别瞪着我嘛,人家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出来。”
“你一直等我出来?”他在监视我?
“对呀,你太宅了,不好,要多出来走走。”
胡彪看出余凡尘的不自在,“他是谁呀?”
“我?我是他未来男朋友。”小伍笑嘻嘻地说。
“什么东西?”胡彪只以为自己听错了。
“别理他。你有事吗?没事就请让开。”
小伍也不恼,说:“别生气,我没有恶意,就是想为上次的鲁莽道个歉。”
“你现在道完了,可以走了。”
“那怎么行,太没诚意了,至少要请你吃个饭是不是。”
“雅姐今天还说你知道悔改了。”
“别拿雅姐压我,我不是怕她,是给她面子。而且我是真心追你的,不会想之前那样了,我最近看了很多韩剧,确实之前方法不对。”
胡彪好像听懂了,问余凡尘:“他是圣诞节酒吧外面那个?”
余凡尘点点头。
“我槽你妈!你最好离他远点!”
余凡尘突然有点郁闷,为什么一个个都像要保护他的样子,我小时候也打过架好吗!
“宝贝,他是你朋友吗?是我媳妇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我原谅你。看来媳妇今天有事,那我就改天再来。要想我噢。”说着冲余凡尘做了个飞吻,转身走了。
胡彪看了都生气,“这人神经病吧?真的不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