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在房内将东西归置好,沈如晦这才开口问道,“你这又是准备的那一出?”他看向秦于渊道,“给我仔仔细细的说明白。”
秦于渊坐在一旁的木椅上倒是一副无畏的模样,他端起茶杯,将茶沫略去,缓缓开口道,“也是碰巧罢了。”
原先秦于渊顺着秦行知的踪迹一路跟着去,却是恰巧错开一步,便只好先到李家看看这鬼三仙的下落,这一看倒是将他吓了一跳。
方才说玉山附体不过是找个借口,好让沈攻玉同沈如晦分开;当日他初见李大人,便发觉这人已然死了。但虽是死人,却还同常人一道走来走去,若不是他修道已久,也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
青天白日里也不见李大人躲着阳光,显然并非鬼类,秦于渊便在他院中种了一把尸灵草。这尸灵草向来只寄生尸身,不伤活人,果然不消片刻那李大人身上就爬满了尸灵草。
“你也敢用玉山来唬我?”沈如晦满脸皆是不可置信的表情,“那可是观中飞升的老祖啊!”
秦于渊笑道,“我说的那话也只有你信了,你当我有那么大本事?还不早叫秦方捉回去拷问?”
沈攻玉听得他这话心中一震,随机看向秦行知。秦行知本站在一旁,忽然被他视线扫过来也是被惊的一震,问道“你看我作甚?”
沈攻玉沉默了片刻,问道,“他说玉山附体,竟也是骗人的?”
“自然....”秦行知话道一半这才反应过来,“你不会也当真了吧?”见沈攻玉不说话,明白自己多半是说中了,秦行知笑道,“你到也信这些,自我记事起,就算观中有天大的事,也未见上面那位下来过。”
秦于渊在一旁听见他二人的对话,说道“慎之自然比这位好唬多了,”他将茶杯放在木桌上,笑道,“要骗的过他,我便不得不将碎玉埋进李大人体内了。”
沈如晦听他提到碎玉,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何故要生出这多事端?”
听他这话,秦于渊心道你同他接触不过数月,怎的就知道他的心思了?
想到这秦于渊摇了摇头,接着方才的话头说了下去。
晋阳初遇李大人,后下了尸灵草,这本没什么大事,但事情出就出在尸灵草上身的第二日。
尸灵草,是耗着尸气产灵源的草药;尸身若是种上了尸灵草,必定一日比一日孱弱,僵尸化气便是借由此种东西。秦于渊初到晋阳,还不想叫人认出来,便换了身袍子在李府旁租下一间屋住着。尸灵草上身的第二日晚上,晋阳出了十年来第一场命案。
秦于渊当时也去现出看过,一片鬼气森森拢着,他登时就发觉不对劲。便算是鬼三仙亲自来,也不应该有这么重的鬼气。他再看那人的尸身,竟是只剩一张皮,骨肉全然不见了。他瞧着便觉得眼熟,这分明是尸灵草上身后鬼尸的结局。
尸灵草虽然对尸身伤害极大,但有些大修为的鬼仙是从来不惧的,只因那尸灵草只留极薄的一缕灵气来护着本体,大修为的鬼仙反而会将其拿来做灵力的储器。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过半个时辰,西街一声尖叫又将人引了过去。死者是个颇有权势的人,妇人小孩哭做一团。秦于渊顺着人群看去,见那尸身却是同前一个不同,竟是叫人活生生剥了皮,留下血肉模糊的一团。
秦于渊见事情愈发严重,闪身走出人群,朝那妇人问道,“可是方才忽然变成这样的?”
那妇人哭啼着说不出话来,擦泪时才抬眼看向秦于渊,见他一素衣,更加不快,唤来下人就要将他赶走。秦于渊甚是无奈的借着灵气化出观袍来,这妇人这才开口道,“是,方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叫开了,我们到时,就成了这副模样。”那妇人说着垂泪道,“可叫我们怎么活啊,道长,你千万要将这鬼怪找出来啊!”
秦于渊接着问道,“他可借过别人什么东西?”
“未有,”那妇人说道,“我家中东西应有尽有,怎的会借其他人的来用?”
话说到这,沈如晦打断了秦于渊的话。他正色道,“我听你这话,可不像是鬼三仙做的事。”
秦于渊颔首道,“若只是鬼三仙,便是行知一人也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