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门弟子,终身不得进玉山观。”
沈如晦乍一听这话还以为遇到了叶应秋,但随即就意识到不可能是那人。若是叶应秋看见自己,怕是连话都不会说的。
他抬眼看去,见一位身着观袍的内门弟子站在面前。这人他瞧着并不眼熟,想来是自己离开玉山观后又招进的人。
沈如晦略一思索,从腰间摸出一块玉牌来。“可是认错人了?”他说道,“我可不常回来。”
那人并不伸手,只看着玉牌,旋即说道,“秦师兄。”他又打量着沈如晦,眨眼间灵压扑面而来。
沈如晦将拿玉牌的手一松,并未放开灵海供他侵入,在那人看着玉牌掉落的瞬间,伸手在那人眉间轻轻一点。内门弟子霎时间只觉得身子一软,倒在地上失去意识。
沈如晦低头看了看他,将掉在脚边的玉牌捡了起来。
“看来还是缺把扇子。”沈如晦想到。这玉牌还是方才他在地府中从秦于渊身上摸来的,想不到竟在此处用上了。
他抬头看着眼前的石阶,青石板、绿苔,一共有四百三十五级。沈如晦想了想,终于还是将周身的灵力卸下,踏上了第一级石阶。
霎时间飞升余力朝他压来,沈如晦只觉得脚下有千斤重,连步子都迈不开。
他又何尝不知道,为了防他,这观中处处皆是秦方补下的卦阵。若想不被他发现,便只好卸去一身灵力;可若是卸去灵力,那这千年飞升的灵压,便只好由他肉体凡胎来扛了。
沈攻玉出了林无眠的阎王殿,他倒是不明白时逸仙是为什么非要把他送到林无眠这儿,但眼下既已来了,他便想问些曾经的事。这一路虽是将本体中的灵识收了大半,但终究有些记忆还是不全。方才他未提此时,原是心中有些顾虑。他虽记得曾与林无眠是致交好友,但也不好开口问他当初自己是如何灭身的。况且那日沈如晦同他说,自己的本体是被玉山嫡子送入长老墓中的。便是林无眠知道自己是如何灭身的,那他也未必知道自己本体是如何被人夺去的。
况且——
沈攻玉抬头看着地府漆黑一片的上空,一时诸多问题萦绕在心头。
为何自己的本体会被慎之叫做邪玉?
思索见沈攻玉身后的殿门稍一开合,殿中烛火将外面照亮了一霎,旋即又暗了下去。他回头看去,见林无眠一身白衣素袍站在自己身后,一只青翠夜萧别在腰侧。
见沈攻玉看着自己,林无眠摇头笑道,“既然不想在我殿中叙旧,那便在路上叙吧。”
沈攻玉收回视线,见林无眠还站着不动,在一旁看着他说道,“我不认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