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时潇,你这个疯子!”
时潇冷笑,声音抬高了几分:“疯的不是你们吗?”
那女人原本盘好的头发被红酒打湿,凌乱不堪,酒水留了满脸,顺着她的脖颈一路向下,白色的丝质晚礼服俨然已经成了承接酒水的载体,而她现在的模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旁边明里暗里蹲守的记者早就已经炸开了锅,拿起事先准备好的单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拍照、撰稿。
被泼了酒的女人第一反应是尖叫和怒骂,第二反应则是捂住脸,避开镜头,紧接着她就被经纪人给带走了。
她能和关颜成为“闺蜜”,自然在圈中的地位不容小觑,虽背后有着金靠山,但他们的事情并未暴露在公众视野中,所以表面上看起来依旧是清清白白一个人。
女人在经纪人的搀扶下走远,她暗暗打定主意,一定要让时潇付出代价。
不远处,一名男记者难掩内心的兴奋和激动,一边拍照一边侧身,对他的同伴道:“哟吼!感谢这个时什么潇的,这个月我们的奖金可算有着落了!”
时潇只感觉到闪光灯对着她们这边闪个不停,她抬起手,遮了遮眼睛。
她抬脚就想走,但下一秒就被那群女人堵住了去路。
“做错了事还想跑?哪那么容易!”
“时潇,你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厉害的不行了,我们说那些是抬举你,劝你一句,别太高估自己的能力。”
“赶紧给小雪道歉!”
经她这么一提醒,时潇才想起来,刚刚被她泼了红酒的女人好像是叫王雪。
她的记性可真是越来越差了。
“没有薛老师和那位刑警哥哥,你屁都不算,懂吗?”
又有人站出来为刚才被泼红酒的那个女人打抱不平了,但她这语气,实在听不出是真心还是假意。
时潇侧了侧身,不动声色的将视线从男人身上移开,放下酒杯,眸光淡淡的,说不清是什么情绪:“哦。”
“你哦这一声是什么意思!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说着,那女人伸手拿起一碟小蛋糕,意图往时潇脸上砸。
她才不在乎会有后果呢,反正……就算是她真的捅出了篓子,那也有人帮忙收拾烂摊子。
时潇和她的距离很近,那女人像是个练家子,动作特别快,她根本就来不及躲。
然而,下一秒,“啪”的一声响起,时潇本能的侧了下身,却意外的没体会到黏腻感。
她躲过去了?
时潇抬起眸子,发现自己被季景曜护在了身后。
男人的高大身躯将她挡了个严严实实,而他的西装上,已经多了一层奶油蛋糕,好在他躲闪及时,蛋糕大部分落在了地上,只有小半块与他的西服来了个亲密接触。
白色奶油附着在他质地精良的深蓝色西装上,特别不和谐。
时潇撇撇唇,眉头微微皱起,很好,她又成功的欠了他一个人情。
她抬起脸,对上他的视线,声音很是寡淡:“谢谢,不过你本可以不用替我挡的。”
男人低头,喉咙里溢出并不明显的笑意:“可我现在挡了。”
这语气很熟悉,跟上次他问她“我帮你上药了,你怎么报答我”如出一辙。
时潇倒也不跟他啰嗦,压低声音,直截了当的问:“……直说吧,你想我做什么?”
“告诉我,你是不是吃醋了?嗯?”
时潇摇头,回答的特别干脆:“没有。”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想这些,不应该先想想办法让那些记者离开么。
那女人眸中覆上一层怒意,话是对季景曜说的:“这女人泼我朋友一身红酒,你竟然还帮她?”
时潇内心轻嗤一声,眼底暗含不屑,如果不是她们先出口伤人,她何至于会这样?
再次抬眸的一瞬间,她就看到男人将西装外套脱下,随意的搭在臂弯处,一条深色领带显露出来,白色衬衫太过单薄,在灯光的映照下,竟然能隐约看到他的腹肌和人鱼线。
时潇真想颁一个“最佳勾人奖”的奖杯给他。
男人薄唇微启,语调带着浓重的凉意:“你应该庆幸,我从不打女人。”
那女人冷哼一声:“你这是什么意思,别以为你是刑警就了不起!”
季景曜睨她一眼,淡淡的道:“再废话一句,信不信你背后的靠山也保不住你?”
虽然她也质疑一个刑警怎么有那么大的本事,但他展露出来的气场太过强大,女人心底不自觉冷颤一下,闭上了嘴,“……”她心底疑惑更甚,这些,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时潇转过身,抬脚便想离开,但前后不过一瞬间的工夫,她就被男人钳住了手腕。
她环视一周,发现那些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似乎比刚才更多了。
时潇咬咬牙,低声道,“放开我。”
他幽深晦涩的眼眸对上她的视线,语调沉沉,听起来更像是威胁:“放开可以,但你必须跟我走。”
时潇瞪了他一眼,沉默两秒,最终道:“……好。”
难不成,又要让她陪他一起去小吃街么?
时潇攥了攥手指,深吸一口气,情绪才算勉强稳定下来。
她的手被男人握着,顺着他的步伐往前走,不出几步,却被薛沐言挡住了去路。
季景曜在前,她在后,前面的男人脚步冷不防顿住,时潇一时没反应过来,由于惯性,直接撞到了他的背部。
这男人背后的骨头硬硬的……硌的她额头疼。
“让开。”季景曜扫了他一眼,冷淡出声。
薛沐言眸中涌上一股复杂情绪,“你要带她去哪?”
季景曜扯了扯菲薄的唇,语气淡然又寡薄:“跟你无关。”
时潇站在他身后,不自觉蹙了蹙眉。
薛沐言丝毫不在乎打在他身上的那些闪光灯,转而来到时潇身边,轻声问:“潇潇,是不是他强迫你的?”
时潇慢慢抿起唇,她总觉得,今天的薛老师和剧组里见到的不太一样了,是她的错觉吗?
约摸过了两三秒,她低低淡淡的出声:“不是,他没有强迫我,薛老师,麻烦你让一下路让我们过去,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