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工作忙, 时潇也没多想, 唇角微勾, 轻声道,“没事啊,你忙你的就好。”
男人低声道, “我会让苏小姐来接你,今晚你和她住一起。”
“你有芸芸的联系方式?
季景曜:“有。”
“她告诉你的?”时潇不记得苏芸和他有什么交集,他们仅有的几次交谈,好像全都是芸芸为了她打抱不平才说的。
男人伸出手, 刮了下她的鼻尖,嗓音淡然,听不出什么情绪,只是有条不紊的陈述着事实,“陈一川告诉我的。”
时潇若有所思的点了下头, “喔, 原来是这样。”
她这边忙着拍戏,为了尽早把《等闲》这部电影拍完, 陈一川没少耗费心力。
另一头, 季景曜则为了她父亲的案件忙前忙后。
他背部的伤口, 是在京城西郊的某座山上落下的。
原以为在这里能逮到贩毒团伙的头目, 再不济也是某个头目身边办事利落的小马仔,却没想到, 他在这里只见到了一个十三四岁的小男孩。
他背部的伤口, 就是那个男孩瞅准了时机, 用刀子刺的。
伤口足足有七厘米长,深度则接近半公分。
谁会对一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做多么深的防备?
初次见他的时候,季景曜还以为是哪家的孩子上山来玩,迷路了。
这孩子年龄虽小,手段却毒辣。
难以想象他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季景曜把他送到了丰远支队,刚准备提审,那孩子就自杀了。
他早在来支队以前就把这孩子用来刺伤他的刀给扔掉了,却没想到那孩子的贴身衣物里还藏着小匕首和冰片。
遇到这种事,就算季景曜再谨小慎微,他也不可能去扒开那孩子的底裤看个究竟。
更何况,他根本拦不住一个想死的人。
不过,他通过这个孩子往上查,倒是查到了薛沐言的背景。
季景曜也没想到,这孩子竟然是薛沐言的亲弟弟。
长期的压抑生活导致了他的心理问题,季景曜在京城那片山上发现了遗留的诊疗记录。
既然这孩子能在毒枭窝点自由活动,那么与他有密切关系的薛沐言,必然不是什么善茬。
季景曜猜测,薛沐言可能多次参与毒.品交易。
昨晚他只身前往1998调取有关毒.品交易的监控,一帧一帧的播放,看得眼睛都酸了,但没什么收获。
至少还没从中发现薛沐言的踪迹。
监控有专门负责人,季景曜把分门别类的任务都安排给了他。
那些监控平时都已经划分好了类别,只需要他从中查找,但显然,饶是已经省却了一步,工作量也足够大。
毕竟时间线摆在这里,就算季景曜再厉害,但那也只是猜测,他不可能知道薛沐言什么时候与人交易过,所以只能一段段的观看视频。
季景曜决定今晚从刑警队叫来几位同事跟他一起加班。
昨晚半夜出门,他是去了私人医院探望祁烈。
车祸的事情,还是季甜告诉他的。
原本的男一号受伤,薛沐言成了最大获益者。
可是季景曜有一点想不明白,若是薛沐言真的从事毒.品交易,那么他肯定不缺钱,对于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是躲着警方,他又何必把自己暴露在大众视野?
难不成,他是为了时潇?
脑子里冒出来的想法让季景曜皱了皱眉。
自从祁烈车祸后,后半夜基本睡不着,清醒得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考虑到每天白天都有来医院嘘寒问暖的人,季景曜才选择了晚上去看他。
他最主要的目的还是为了调查车祸一事是否真的是意外,这件事又是否和薛沐言有关。
时潇这两天跟陈导请了假,她和母亲一起参加了二舅的葬礼。
葬礼现场和影片中的场景差不多,时潇见过,不觉得稀奇。
但说起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参加真实的葬礼。
爷爷奶奶去世的时候,她在外面上学,那时候通讯没那么发达,跟爸妈通一次电话都不容易,时潇收到消息的时候,他们已经被火化了。
爷爷和奶奶葬在了同一个墓穴里,因为分不开。
听母亲讲,爷爷在地震来临时,就把奶奶死死的护在了怀里。
想到这里,她心脏不禁瑟缩几下,攥了攥泛白的手指骨节,情绪瞬间上涌。
葬礼现场,时潇闭上眼睛,有几滴泪水从眼角处滚落。
两天后,季景曜调查出了导致车祸的罪魁祸首。
祁烈的行车记录仪里出现的陌生男人,就是薛沐言的司机。
这个结果一点都不让他意外。
那辆车的车牌号被祁烈的司机拍下来了,季景曜发现,那是辆套.牌.车。
这么说,薛沐言现有的车牌是按照已有车牌重新制作并套用在自己车上的。
至于车本身,很大概率是他通过不法手段获得的。
薛沐言这么不知收敛,是生怕警方查不到他?
但是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
为了接近时潇,他明知危险,也愿意冒。
这次的车祸是两辆车相撞,如果操作稍有不慎,薛沐言这边也可能会落得车毁人亡的后果。
季景曜在这想法冒头的第一时间联系了时潇。
下午三点,阳顺影视城。
时潇接到电话的时候,还在拍戏。
苏芸拿着她的手机找到陈一川,请他先暂停一下拍摄,让时潇接个电话。
结果陈一川竟然同意了。
向来以严苛著称的陈导也会破例,难不成就因为这电话是他兄弟打来的么……
苏芸抿起唇角,道了声“打扰”便去找时潇了。
陈一川微微颔首,看着她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