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晖大约是哭得够了,忽然止住眼泪,一双略显红肿的眼睛怒视着云隐峰,一指屋内盛放热水的大木桶说:“老爹,这是怎么回事?”
云隐峰眼神飘忽,略显心虚,回道:“什么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会和他一起那个?”云晖继续质问。
“哪个啊?”云隐峰装起糊涂,故作不知。崇阳却是在一边看了个热闹,剑眉微扬,含了一抹微笑静默不语。
“就是那个”云晖憋了半天,连苍白的小脸也涨红了,硬是没说出那两个字。
“洗澡”崇阳看着云晖的样子,终于还是没能忍住,朝着云隐峰抱拳拱手道:“大叔,您儿子是想问我们为什么会在一起洗澡。”
“这个啊”云隐峰一拍脑门,当即解释道:“那日我见你从大雨中背着这小子回来,还没走到门口就昏了过去,满身的泥泞,全身都冻僵了,似乎是得了寒症,偏巧他也是这个症状,当时可把我急坏了,只好想着用热水驱寒。不过咱家也就这一个大点的木桶,只得给你俩凑合咯。要知道,你俩可是昏迷了五天了。”
“凑合?”云晖怒视着一脸憨笑的云隐峰,全然没有看到身后的崇阳面上那一闪而过的惊愕振动。崇阳大约知道是云晖背他下山的,虽然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可听到云隐峰说那日下了大雨,偏这小子这般瘦弱,想来背袋泥土上山都是极难的,他又是以何等毅力背着比三袋泥土还重的自己在风雨之中磕磕绊绊走下山的?而在那种情况下,他又为何拼死也要带着自己下山崇阳自幼无母,对细枝末节的感知大抵是粗糙木讷的,可就算再迟钝,云晖如此,也足以让他感怀铭记了。
未等云晖说完,崇阳便行至云隐峰面前,再次拱手为礼,说道:“多谢大叔出手相救,小侄感激不尽。”谢的是云隐峰,却是崇阳故意为之,偷眼瞧着云晖一张憋得通红的小脸,崇阳感到十分得意。
云隐峰笑了笑,摆手说道:“不必谢我,要谢便去谢小云,是他背你回来的。”
崇阳这才装模作样地对着云晖行了一礼,说道:“多谢云公子出手相救,大恩无以为报,先前冒犯,还请公子见谅。”
一声公子说得极酸,似是有意刺激云晖。云晖自是听得出来,当即冷哼一声,将头偏到一边,说到:“当不得你这般关照。”
这关照二字大有深意,崇阳只作不解,厚颜说到:“自是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