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着听他口气里头的闲淡,估计别人还会以为他们俩人这是在你来我往间的氛围愉快随意聊天呢,但实际上,不过是本质在对自己的审问逼供罢了。
哼,花易难心下不屑,不过面上装的还是十分的语气温良。
“实话说我也不知道自己......额,就是具体到底什么来历。先前一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间屋子里头的像是病床|上躺着了,周围有人似乎在举刀拿针的不知摆|弄我身体哪里,一水的白大褂还神情恐怖。然后我眼睛特别疼,身体还被绑着一动不能动,后来外面乱起来了,现在看来,就是大概你们打进来了吧?”尾音勾人,听在人耳朵里酥|酥|痒痒。
古于渊不动声色此时向后扫了花易难一眼,花易难察觉也当不觉,只继续半埋着自己头兀自交代。
“你们打进来了,那里边警报发了疯的响,房间里头外头就全都乱了。我身边那些人也慌慌张张的跑得再顾不上我了,我也想跑,可被绑着没办法,后来还是其他也有这种跟我一样装束的人,从房间外头路过时候弯腰看到我了,摸进来给我松了绑,我这才能有功夫也跟着大家一道该逃逃的。”
说到这里,花易难还做出一副抽|动鼻子可怜巴巴的样儿,演的一般人,真得当他这是在当是时一不小心给触景伤情了,演戏的痕迹根本看不出,可以说是真水平半点不矫揉造作。
“我也不知道自己以前是干什么的,名字这些的也通通忘了个干净。你们来的前不久,我才从那间房子里头刚醒过来,怎么在的那里,而那些人绑我又是要具体做什么,这些我全都不知晓。至于为什么会跑到这边来,”花易难腼腆的似乎想要挠挠头,但抬了抬手臂发现没太能抬得起来,遂沉默的作罢,才像是失落的口中嘟囔道,“我是逃跑的路上,跟在一个穿白大褂的人身后出来的。”
听到他这话,古于渊队伍中的一个虎背熊腰精悍大高个,立马出声反驳花易难了。
“不可能!照你话中所说你跑出来的那时候,我们第一军团的人早就已经把整个试验所的各重要出入口都把守好了,轻易怎么可能再让你这么一个......”视线颇耐人寻味的蔑视上下反复打量了花易难好几圈,才,“让你这么一个羸弱的小东西偷溜出来。”
花易难闻言心中阴恻恻只给这头大猩猩狠狠记上了一笔先,准备留待日后有机会之时再跟他算!口中却似是被他的大嗓门给一时间唬了个够呛,情不自禁浑身害怕的一哆嗦,声音细细弱弱的小心为自己解释。
“我也不知道那人走的是条什么道了,逃跑的路上无意中撞见了那人,觉得别人都是专往人多的地方跑、而只有他是躲着人走的,鬼鬼祟祟我就好奇跟了上去,结果发现那人到了一个小巷子里头以后,一只手只是往墙壁上随便那么一撑,之后身影,就晃眼的功夫再也不见了。”
说到了这里停顿片刻,感觉差不多已经留给这些人足够让他们各自进行脑补的时间了,声音更轻的这才继续接上。
“我又怕又觉得奇怪,走到他人不在那个地方上,也不知不觉照着他动作做了,然后就被一下子,给吸进了一条长长的通道内,周围一片白茫茫,尽头处直接走出来,就是这刮风还又下沙的,额,外边了。再后来......”说到此,没再继续往下说了。
但不需要他说,人们已经能够知道接下来到底又怎么样了。无非就是倒霉催的这白白|嫩嫩小娃子,刚一逃出生天还东西南北都分不清的状态下,没走两步,又不幸遇到了他们这一队出来拾捡看看有没有漏网之鱼的人了,正好逮着了一个他,把他吓了一气还给最后直接铐回来了。这可真是......众人一时之间纷纷无语了。
花易难承受着周围人一瞬间或多或少的对他视线同情,被拷着的双手局促似想要紧张交握,但显然继续没能成功。
而他那一瞬间的“身不由己”被看进了周围一双双正在打量他的众人眼里,大家纷纷觉得这娃可怜的简直跟个随时随地都在受人气的小媳妇一样,摇头咋舌不已,对他的种种不幸遭遇开始发自由衷的感到深深叹息了,连先前驳斥他的那名糙大汉也是同样如此,当然只除了,始终似笑非笑让人实在摸|他不透的——古于渊。
“出来的地方在哪儿?距离没有多远你应该还能记得吧,”此时他们一行人已经正好走到了研究所外面的墙边上,只见古于渊径直随意一指,“带路。”已经直接下了令。
搞得花易难顿时傻眼了,皱着眉头探的跟个鸡脖子似的,以一个别扭姿势努力往起来仰了仰自己头,最后发现真心的不顶什么事。
这外墙都是一溜的一模一样白,连半丢丢墙上的任何可供人特殊时候用以辨认的标识都没有,这眼下风沙还刮的扫的,已经把自己前不久才刚走过后留下的脚印也早毁尸灭迹干净了,试问就他这么个现在相当于几乎七八分瞎的砢碜眼状态,你让他花易难究竟得上哪儿去,才能给你特么这么个坑爹货找出来那么一处强人所难的地方啊?
这是究竟找路啊,还是你这小子其实在看他花易难不顺眼纯粹找茬?
心里头一堵,花易难觉得自己跟这位被众人口中敬称为“上将”的小心眼男人,啧,实在貌似对不起盘来。
万幸他们队伍里头大概有人恰恰精于此道,观察细微之下,才在古于渊问完花易难那话的没多久后,脚下边丈量边眼睛四下里注意观察,已经转眼就给找出来了蛛丝马迹,朝古于渊招手,“上将,在这边!”
边挥手,还边神情激动的可能自觉自己这是给办了件难为他们顶头上司的大难事,不容易,还着实有功劳,于是眼神热切望向古于渊,无处不在透露出一副极度期盼领导能对他进行相应程度表扬的狗腿样。
花易难心下想笑,但脸上好歹给绷住了。
不由就是暗嘲对方,“瞧瞧您老手底下养着条多么懂得体恤您的好狼狗啊,这台给拆的,那速度麻溜!怕是吉尼斯世界纪录都得拍马赶不上您,呵呵!”死抿住唇,才没露出丝毫表面上的端倪来,憋得花易难也是着实难受的胸口疼。
古于渊像是花易难即便任谁看上去都觉得他正正常常没什么问题,可他就是能莫名其妙时有便感觉得出这小家伙,周身氛围貌似不大对头。这时候又若有所思的回过头来,眯眼盯着花易难看了好大一阵,才在那边有一名手下的忽然间惊疑声中,视线转移。
花易难不动声色抬头看了一眼那人挺得笔直脊梁背,心道一声“这家伙,感觉也忒敏锐了”,随即又飞快撇开。
“上将,这地方不对。咱们的人刚试过了,没一个能进得去的。”
古于渊,“用仪器检测过了?”
对方点头,“检测过了,显示程序确实是被设置在了这里,但可能......”看了一眼后面花易难一眼,抬手遮嘴,凑近古于渊耳跟旁,跟他简短说了两句别人听不到的悄悄话。
花易难其实在对方一惊叫出他们的人都从原先自己出来的那里再进不去的时候,隐约心下一沉,就已经察觉出可能这东西,有些其他方面异样了。
否则没道理试验所里那人能从这里穿行自如,自己不过随便跟了上去也同样如此,可又来换做眼下这些人,却偏偏意外不能了。
先前还想着那机关未免设置的也有些太过随意了,瞧情形貌似随随便便逮个谁过来都能想进进想出出,可现在花易难才瞬间通透,如果那隐秘通道要真被打从一开始就设置的那么随便的话,还隐秘个屁啊到底?!
心中懊恼,想着先前自己一路行来顺风顺水,到底是对这个未知的世界诸多小瞧了,不由心下一凛,暗道此乃大忌。
看来日后还是得要更多谨慎行|事才行,压下自己眸中晦暗间的情绪不断翻涌,花易难只是由始至终,继续保持着自己半敛的让人看不清眉目,只露出个他脑袋顶上黑黝黝一片给其它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