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都被自己这个不由自主的想法吓到了，不想不知道，一想吓一跳。

山海楼楼主是很神秘，可多得洛无染和他的传言，原本大家都只知道山海楼楼主是个男的，谣言四起，关于宋遇摘的闲话也多了起来。

不过比起嘲讽洛无染是断袖来说，最多说说宋遇摘的身份背景。

掌柜语出惊人，一时间洛无染感到好多道目光往他身上瞄，洛无染恍然想起京城里眼下最热火朝天的茶余饭后的闲话就是他和宋遇摘的。

“看什么？”洛无染有些恼，钟粹首当其冲挨骂，“你也是，我是什么人你不清楚吗？”

钟粹很诚实地摇了摇头，“大人，您昨晚不是才去了山，海，楼吗？”说到最后，他越说越小声，因为洛无染的目光要把他千刀万剐了。

说话最忌说不全，说不全就算了，还说得若有若无，众人内心一致的想法皆是去山海楼还能干嘛？不就是就去找相好吗？找相好还能干嘛？

洛无染索性沉下脸来，跟活阎王似的，冷冷道，“我跟他一清二白，收起你们那些龌龊的心思。”

说罢，他拂袖对钟粹命令道，“抵押物契约全部拿走，尸首抬回京兆府，封锁如意客栈，至于你，”他指了指掌柜，恶劣道，“你不是想我保你无虞吗？京兆府的牢狱就可以，押走。”

如意客栈外围着许多看热闹的人，同时远在一座高楼上，也有人在看。

“如意客栈被封锁了，红木盒子里的东西也被拿走了。”

“哦？”

“如果他们让拿着我的玉钗，我一定会被查出来的。”

“为什么不呆在江南？你明知道他不会放过你。”

“我......”

“算了，当我没问。”

“你说那些百姓是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干？从如意客栈就一直跟着看热闹，要不是京兆府门前有人守着，这门槛都得被踏破。”卫裘从外边回来，一路骂骂咧咧地从前院大步走到正殿，瞧见洛无染正撑着前额一脸冷漠地坐在高位上，顿时噤了声。

“这这这，怎么啦？大人不舒服啊。”他小声地问着站在一旁的钟粹。

钟粹抹了抹脖子，唇语道，“别说话。”

卫裘朝他挤眉弄眼的，最后把目光放到洛无染身上，没穿官服，还没束发，此刻看上去有种颓靡的感觉。

可惜卫裘不懂这些，如意客栈他没去，因为起得晚了，但一路过来听得也知道七七八八了，卫裘也没想到会死了人，然后自己还没去现场，自责感顷刻溢满内心。

他在钟粹倾力阻止的目光下走到洛无染身旁，洛无染眼珠子转了转，盯着他，“做什么？放心，这个月的俸禄不会少你的。”

卫裘忙澄清，“大人，我绝对没这个意思，您要罚就罚。”

洛无染从唇间溢出一声冷笑，“得了，那你想干嘛啊？”

卫裘敏锐地察觉到这时的洛无染跟平时的不太一样，平时就是越顺着他就越好说话，怎地今日唇枪舌剑，无处不怼。

“我就想为大人分忧。”卫裘琢磨着道。

洛无染白了他一眼，“分忧？你要是能把悠悠众口给堵住那才叫给我分忧呢，嘁，一大早就不让我舒服。”

洛无染自己也不知如何宣泄那集郁闷、恼怒、惊讶于一体的感受，可听不见是一回事，无端体会了一把又是一回事，明明他跟宋遇摘真的什么都没有。

最难堪的是，当掌柜说苏瑛与宋遇摘有往来的时候，所有人看向他是什么意思？

对，这大概就是被误解到跳江也洗不清的滋味，始作俑者，其无后乎。

卫裘不知洛无染翻江倒海的内心，只道，“大人，想堵住悠悠众口还不简单？那就用另一件事来，还得是大事。”

“不行，死了人这事哪能到处乱说，你也不怕他晚上来找你，”洛无染还没等他说完就一口回绝，念及此，悠悠道，“算了，就当我给自己积德吧，他们爱议论就议论，我还不信他们还能说多久。”

卫裘朝钟粹使了个眼色，钟粹泡了杯茶，端了盘点心过来，“大人，我刚才一时口快，我不该乱说话，您消消气？”

洛无染见他如孝顺考妣般端茶递食，被气乐了，“你可拉倒吧，得，现在这么大个凶杀案摆眼前，我可没功夫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