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火热的缠绵骤然不复,两人之间互相冷静中又有一丝剑拔弩张。
洛无染觉得自己此刻的脸色一定很难看,模样也很狼狈,衣裳凌乱,良久他咽了口气,抬手扯了下衣服道,“我只是开个玩笑,你要是真喜欢男人,自己去找一个,祝你俩百年好合。”
“......”
占尽便宜的人还是不说话,似乎呼吸都没乱过,这人,洛无染想,还真是能忍,那他刚刚是什么意思?
一只手忽然伸到他头上,似是要安抚他,洛无染偏头避开了,冷声道,“受不起。”
那只手的主人好像愣住了,随后小心翼翼地拉起洛无染的右手,在他的手心上写了三个字,洛无染凭感觉觉得那应该是“对不起”。
洛无染抽回手,有气无力地笑了声,随后轻声道,“劝你赶紧走,你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洛家和万家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的,我不在乎你会不会被抓住,我只是不想看到你的脸,这么说你明白吗?”
那人靠近洛无染,在他唇边印了一吻,洛无染已经没力气躲开,那个人压住呼吸,用气声在他耳旁说了句细不可闻的话,“抱歉,你真好看。”
他抬手一拂,洛无染闻到一阵奇香,再一次不省人事。
整个京城灯火通明,照亮了大街小巷。
灯火阑珊处,
“无事便回江南,不要再来京城。”
“清,清明吧。”
“那东西你就当没有见过它,好自为之。”
翌日,
洛无染猛地睁开眼,青色的床帐,熟悉的布置,不是乌漆嘛黑的一片,他像名溺水者挣扎着浮出水面受惊般坐了起来,难受得喘息着。
“你感觉怎么样?哪儿不舒服?”他背后搭上一只手,帮他顺气。
在理的事却让洛无染被惊吓到了,他挥开后背的手,然后转头才看清是万翊之,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
“是你,”洛无染放松下来,开口喃道,“你怎么在这儿?”
万翊之觉得他有些奇怪,但嘴上没问出来,“你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吗?”
昨晚?洛无染摇摇头,随后身子一软,往后靠在床边,脱力道,“不知道。”
那应该是梦吧,像梦一样虚幻,感觉却那么真实。
万翊之起身拿了面铜镜,给他,“你自己看。”
洛无染有些不好的预感,他犹豫了下接过镜子,看了眼镜子里的人,倒也不是缺鼻子少耳朵的不堪入目,而是他的颈间有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还有,一个深色的咬印...
洛无染把镜子往万翊之怀里扔,放弃抵抗道,“你想问什么,问吧。”
万翊之把凳子往前拉,悄声道,“你给哥哥老实交代,你到底是不是喜欢男人?之前我还不信。”
“......”洛无染否认,“不喜欢。”
万翊之难以置信地看着他道,“你知道我们在哪里找到你的吗?一个旧房子里,那时你人事不省,还衣衫不整。”
“后来你义父请了太医来看,太医虽说你并无大碍,但是说你需要休养,你昨晚从京兆府出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绑架我的人是个变|态,行了吧?”,洛无染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出神道,“昨天,应该是前天晚上,如意客栈发现了具男尸,那个房间被人买了三十年,是个女人买的,叫苏瑛,她抵押了两支玉钗给掌柜。”
“我昨晚跟钟粹一起走,他不知为什么把物证带走了,然后我拿走了。我被一个杀手跟了一路,然后想杀我的人又被另一个人解决了。”
“难道那个人对你......”万翊之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洛无染粗声坚定道,“没有。”抹杀了万翊之一切可能的不良想法。
万翊之闻言松了口气,但又欲言又止,半晌后艰难道,“我跟你说件事,你千万要稳住。”
“什么?”洛无染蹙眉看着他,“我又没油尽灯枯,就是受了点伤。”
“那个,”万翊之小声道,“钟,钟粹他失踪了,十有八九,比你还惨。”
洛无染闻言蓦地坐直,眼眸里难掩不可置信,质问道,“什么意思?他失踪了?他昨晚跟我一起走的。”
万翊之举手,苦口婆心,“我有必要拿这事唬你吗?钟家的人都闹到京兆府去了。”
洛无染掀开被子下床,边道,“我去趟京兆府。”
万翊之忙扶着他,索性把他昏迷期间发生的所有事告诉了他,“别去了,钟家的人闹得厉害,这事你义父已经上奏,客栈和钟粹的事转给了大理寺,你不必再插手了。”
洛无染拒绝道,“那怎么行,大理寺根本解决不了。”
万翊之把他按回床上,毕竟是练武的人,力道还不小,明摆着不让他出门,劝道,“你想管,你想把自己的命搭进去吗?我说难听点,钟粹就是前车之鉴。”
洛无染闻言整个人仿佛泄气般,瘫软了下来,“前车之鉴,你根本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那个人,应该是幕后主使。”
“谁?昨晚绑架你的那个人?”
洛无染盯着一个点道,“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找一个人。我能感觉到,她背后应该是有个人在帮她。官府发通缉令下去,容易打草惊蛇。”
他一字一句道,“掘地三尺,翻遍整个京城都要给我找到她,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万翊之很少看到洛无染对寻一个人如此执着,执着到哪怕人死了也得把尸骨挖出来确认是不是那个人,他问,“额,谁啊?我尽量想办法。”
洛无染抬眼看向万翊之,“苏、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