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儿我怎么睡得着?”
“我又不跟你睡,不挤你。我去那儿,”洛无染指了指身后的贵妃榻,诚挚道,“我是真的有事,平时这时辰你都没睡的,我就过来了,但你现在这样,还是等你休息好再说。”
宋遇摘大约是真累极,默许了他的话,合上眼道了句,“被子在那边柜里。”
洛无染先是去看了看他的手,惊讶地发现那被啃噬状的伤口虽然还是一个血洞,还好像流得没刚才那么汹涌,慢慢地结了层血痂,就是血迹在床上蔓延了一大片。
“你要不要把床铺换一下?”洛无染觉得他睡在血水黏糊的床上可能不太舒服。
“不必。”
“哦。”
他说完起身去柜子里翻被子,看到一个在黑夜里发光的东西,他捞起来一看,好像上次被他随手丢回柜子的那块玉,可是玉不会发亮的,难道他看错了?这是随珠?
洛无染捣鼓出被子,抱到榻上,开始宽衣解带,脱剩一件里衣,然后一骨碌地钻进被子里,贵妃榻再好也不比床舒服,但他总不能去跟宋遇摘挤,反正就几个时辰,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事实上,洛无染比宋遇摘困得多,平日在京兆府忙进忙出,精力充沛,习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骤然让他什么都不干除了吃就是睡,人很容易就变懒了,不累就是很想睡。
没多久,洛无染那边就传来浅眠的安稳呼吸声。
宋遇摘坐着望了他许久,神情冷淡,长眉舒缓,他抬手看了下手腕的伤口,然后掀开被子下床,打开门,言休依然在外面守着。
言休看了眼他的脸色,又下意识往里面看了看。
宋遇摘侧身挡住了他,“看什么?他什么时候来?”
言休心照不宣地收回眼神,道,“三天,下午刚来了信。”
三天,宋遇摘抿了抿唇,犹豫后道,“你去个地方,帮我拿样东西。”
“是。”
宋遇摘回到房里后灭掉了烛台,房间里又是一片漆黑,他走到贵妃榻旁边,呼吸都变轻了。
鹤发遮着他的侧脸,隐隐绰绰看到有道比较深的血痕。
常年冷漠的脸上难得有一丝温情,眉间轻蹙,眼神复杂地看着某睡着不自知的人。
他来得不是时候,宋遇摘想道。他回身坐在离贵妃榻不远的凳子上,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发愣似地坐在那儿,目光却守着榻上的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里蓦然响起另一道声音,“宋遇摘,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