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话还没喊完,就化作了一缕黑烟,飞入了陆雪臣腰间的锁灵囊。占嬴强撑着吊了半天的心终于踏实的落了回去,立马恶声恶气的的冲锁灵囊理补了一刀,“就算柳叶不是你害死的,你也不是个好鸟,收了你天经地义!”
线索到这里就断了,那害人的东西似乎还有点智商,知道吸走了人的精魂之后抛尸乱坟岗来扰乱视线,眼下只能先处理了柳叶的尸首再做打算。
占嬴唯恐陆雪臣心血来潮要背着这具恶心的尸体上路,见陆雪臣朝尸体走去,立马拉住他,“你不会想做好人将尸体给那老头送去吧?别闹了,就这模样不得把老头吓死!城里本就因这事人心惶惶,你再拖回去一具,岂不是火上浇油?直接挖个坑埋了吧,这儿遍地都是坟墓,我看是个葬人的风水宝地,如此也省了老头老胳膊老腿的挖坑造坟了。”
陆雪臣想了想,觉得占嬴说的好像有理。于是拔出剑就地挖了个坑将人埋了。
占嬴全程蹲在一旁看陆雪臣忙着挖坑,埋人,又从别处找了根木头劈成木碑竖在坟包前,忍不住啧啧称奇,这么一本正经又单纯好骗,昆仑山上那些据说精明又老道的仙者怎么放心放他出来的?
等陆雪臣埋完人,两人往回走的路上,占嬴问他,“你那把剑倒是功能甚全,能降妖除魔还能切菜挖坑,有名字不?”
陆雪臣正色道:“玄光。”
“好名字!”占嬴装模作样的捧场。
陆雪臣突然转头看他,“你先前说你曾在客栈见过柳······柳叶,那时他与什么人在一起?”
经陆雪臣这么一问,占嬴顿时醍醐灌顶,击掌道:“是了!我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看柳叶的死状,死前定是与人行过yin,而昨晚他在客栈看见的正是那一幕,说不定就是那时柳叶被害的。
昨晚那个黑脸膛的汉子就算不是害人的,也可能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儿,占嬴立马拉起陆雪臣朝城中的迎来客栈奔去。
可到了客栈之后,问过客栈老板,那黑脸膛的汉子今天一早就退房走人了。
奇怪的是,占嬴百般询问之下,老板一口咬定昨晚只有那行商一人住在客房里,早上退房的时候也只有行商一人,并未见过其他人出入。
占嬴相信自己绝对没有看错,为此还专门跑上二楼,确认了一下昨晚自己亲手戳出来的门洞。
要说柳叶没有走门,占嬴是不信的,就柳叶那身娇体软的小模样,翻个平地的窗都可能挂窗扇上,别说二楼了。
从客栈出来之后,两人的神色都凝重了几许。
照客栈老板的说法,若非占嬴出现了幻觉,那就一定是黑脸汉子有问题。可害死柳叶的分明不是人,而是被妖邪之物吸走了精魂,那汉子虽然邪乎了点,爱好也独特了些,却实实在在是个大活人,这一点不止占嬴能确定,道士就住在隔壁,有诡异不可能察觉不到。
此时已是子夜时分,路上已经没有行人,空旷的街道上只闻两人一轻一重的脚步声,虽然寂静的有些吓人,周遭气息却一派平和,并感受不到什么阴诡冤戾之气。
奔波了一夜无果,占嬴也顶不住有些困乏了,想一想自己凭白遭的这是什么罪啊,又是查案,又是招鬼,还要帮人埋死尸,要不是为了那块石头,他现在正一身自在的躺在家里温软香榻里打呼噜呢。
再看旁边的道士,双目炯炯,半丝疲态不见,跟打了鸡血似得,不知道的还以为死的是他的至亲至爱,急着抓出凶手报仇雪恨呢。
占嬴啧了一声,掩嘴打了个哈欠,恹恹道:“你昨晚不是一直都在客栈吗,就没听到或察觉什么异样?”
闻言,陆雪臣脚下一顿。占嬴噔时清醒了几分,转头望了过去,“真的听见了?”
陆雪臣抿了下唇,道:“没有。”
陆雪臣没说,昨晚他其实并没有一直呆在客栈里,在占嬴走后,他就带着师弟跟在后面去了占嬴的府邸,察觉府中有妖气盘旋,两人就一直守在附近观察,直到天亮之后,三皇子派来的人找到他们,稍稍离开了一会儿,随后便敲门而入,自然不知夜里客栈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若说那个黑脸商人可疑,走在他身边这位嬴公子也可算作可疑的人物之一。一者,没事跑到别人门外偷窥就不正常。二者,客栈老板分明说客房里只有商人一人居住,占嬴却说柳叶也在,两人说辞上的出入也很值得推敲。再有就是,占嬴本身就是个不同寻常的存在,连他都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占嬴并不知道士心中所想,一听连道士都没有头绪,越走越没精神,哈欠连天道:“我还是觉得那个商人最可疑,不如先回去,等天亮之后到官府报个案,先将人抓出来再说吧。你看时辰这么晚了,是个人都回去睡觉了。我招鬼在行,招人可不成,光这么没头没脑的在大街上晃悠也没个结果不是。哎,我这眼跟搓了大把盐粒子似得,涩的都快肿了······”
道士也不知有没有听他说话,突然疾走几步,上了前方护城河的桥。
陆雪臣目视河面,招牌式蹙眉,“河中有妖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