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嬴飞快的接过髓饼和玉瓶,想象了一下陆雪臣衣袂飘飘的行走在花丛小径间,一手挽着花篮,一手采摘花蜜的曼妙场景,禁不住捧腹,“你还会采制花蜜?那不是妇道人家干的事吗?看不出,你还挺贤惠啊!”
陆雪臣理所当然道:“昆仑上下也是要吃饭的。”
这话倒是没错,修仙问道之人也是要照常吃饭喝水的,当然也有人修行辟谷,可以几个月不进米水,显然陆雪臣连最起码的斋戒都不必恪守,也就没辟过谷了。昆仑山上没有女弟子,清一色的老少爷们,那么像平日里洗衣做饭这种事也只能亲力亲为了。
占嬴又想象了一下陆雪臣挽着袖子,蹲在小河旁,晃着白皙结实的两只膀子搓洗衣服的画面,终于忍不住笑着滚到了地上。
陆雪臣皱了下眉,似乎想伸手扶他,却又没动。“怎么了?”
占嬴连连摆手,“没、没,没什么!就是觉得你挺好,挺难得的······哈哈哈······”
陆雪臣嘴唇微动,看了眼占嬴的包着白布的右手,道了声“小心伤口。”便转身继续去善后。这时,到附近找水的钱坤拎着水壶走了回来,又将陆雪臣喊了住。
占嬴咬了一大口髓饼囫囵咽了下去,果然又冷又硬没什么滋味,于是将玉瓶打开,滴了两滴金黄的蜜汁在饼上,这么再一嚼,便有一股子浓郁香醇的甜腻透过舌尖溢了满口。吃了大半占嬴才没什么诚意的问了一句,“你们不饿吗?要不要给你们留点?”
陆雪臣好涵养道:“我这儿还有两个饼,你若不够待会再吃一个,你刚刚吐过,一下吃太多也会不舒服的。”
单单听这话倒是体贴的紧,可占嬴一听到吐这个字,顿时又被勾起了方才那美妙精细的浩荡场面,那沾了蜜的饼也咬不下去了。
“陆瑶!”
“嗯,我在。”
“你······”
“喝口水,别噎着。”钱坤甚是了解爱徒的脾性和口味,不用猜也知占嬴是联想到了那一地死尸碎肉,连忙将水壶塞过去,给占嬴灌了两口冷水,冷静头脑。
钱坤将陆雪臣拉到一旁,道:“有一件事刚才我就想向道长请教,带走头颅的黑衣人当时破坏咒阵的手法道长可曾留意?道长瞧着像不像你们昆仑的道术?”
陆雪臣很快就抓住了重点,“钱师傅觉得那人可能出自昆仑?”
“我只是怀疑此人可能与昆仑有关,倒不是说此人一定是你们昆仑的人,也可能是偷师,或者弃徒。且照之前在茶馆那些人就明显针对道长的情形来看,这其中也许还有什么是我们遗漏的。道长不若仔细想想。”
要说昆仑有什么仇家或对头,还真不存在,昆仑自创教始就以清正治下,行的都是维护天道,斩妖除邪一类值得人人敬仰称赞的大义大善之事,择选弟子也十分严苛谨慎,品行不端心怀不轨者是绝对入不了昆仑的山门,更别说宵小偷师了。但就如钱坤都能发现的问题,陆雪臣又怎么察觉不出。
黑衣人所用的手法确实出自昆仑无疑。
陆雪臣看了眼占嬴,微微抿唇,道:“据我所知,近几十年间昆仑从无出走的弃徒叛徒,而且那人似乎还略通招魂禁术,便是昆仑长老也绝对不被允许接触此等邪术,更别说是普通弟子。禁术邪佞非常,使用不当将造成生灵涂炭人间地狱,非修为精湛者无法修习驾驭,迄今为止修习过禁术,驾驭自如,且未遭反噬的也只有一人而已。”
钱坤道:“玄机子?”
“是,只玄机子师祖一人尔。师祖故后,□□阁也被一并焚毁,并无残本留存。所以,此人所用的术法不可能是昆仑流出。”
钱坤叹息摇头,“是啊,玄机子也已去三百多年了,就算玄机子在世时,还曾有人有机会接触过此类禁术,至今几百年的时间,无人压制之下也该弄出点名堂响动了······可那人分明······”
想不通也就不再深想了,钱坤本就只想尽快找到残心碎片,连陆雪臣都迷糊一团,他瞎操心什么。
“师傅,你好像对昆仑的事情很了解?你该不会也师从昆仑吧?”占嬴咬着饼,突然从后面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