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机子又咳了一声,厉声更正,“什么叫打不过,是打了个平手!”
“那不也是没打过嘛!”弟子耿直,有什么说什么,全不懂顾忌掌教的脸面,“那您怎么回来了?”
玄机子心道,说的好像他打不赢就没脸回来一样。但也确实觉得脸上有些挂不住,转身撩袍坐下,痛心疾首道:“为师平日里时常教导你们,要淡泊名利,淡泊名利,一个输赢而已,如何这般斤斤计较,实在有失门风!而且我们约好改日继续战,总能分出个高下。”
弟子们面面相觑,无视掌教的威仪低声议论起来。
“这么说起来,那魔尊还真有两把刷子,竟然连掌教都奈何他不得,不知到底是何角色?”
“听说是地狱血海来的,地狱血海没听过吗?那可是魔界的老巢,用魔气冲天来形容都太肤浅了,那里就连天界的神都不敢轻易涉足,经过都是要绕着道走的,可想而知那魔尊有多厉害了。掌教打不过也不稀奇。”
“真有这么厉害?可是以前怎么没听说有这一号人物?”
“也就是近年才冒出来的,你没听说很正常。听说那魔尊原本也是天界的一员,不晓得后来怎么就堕落神坛,入了魔道。不过说来也奇怪,这些年一直平风浪静的,也不见魔尊出来惹是生非,怎么这一回就找上昆仑来了?”
“你没听人家说嘛,人家打的可是为座下小妖讨回公道的旗号,理由充分!就是不知咱们杀的哪个是人家手底下的。”
“管它哪个,是妖不都统归他管。”
“这可真是大大的不妙了,凭白招惹上这么个大麻烦,可怎么收场啊·······万一最后掌教都不能摆平他,咱们昆仑会不会都跟着遭殃?”
众弟子说着,殷殷的望向一言不发的掌教,愕然发现掌教坐在椅子里已经打起了呼噜······
大殿里死寂了片刻,一名弟子上前轻轻晃了晃坦然酣睡的掌教,小声道:“掌教?您要不要赶紧想想办法?”
“啊?”玄机子一个激灵,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了一圈,恍然拍手,“是的是的,为师马上去研习剑法,待下一战定成功斩下妖邪的狗头!”
那魔尊竟是只狗修炼而来吗?
在弟子瞠目结舌的注视下,玄机子摩拳擦掌的起身走了,然后将自己关进房中开始苦研剑术。
不过七日,魔尊再次大驾光临,来的时候还提了一坛酒,一照面就扔甩进了玄机子怀中。玄机子不明所以,魔尊于是道:“这是本座珍藏的离雪酿,只此一坛,作为赌注,赢了本座带回去开封畅饮,输了留下。”
修道之人禁酒,玄机子觉得这个赌注实在没什么可期待的,可眼睛却是雪亮雪亮的,抱紧了那坛酒与魔尊再赴昆仑山巅,一场酣战。
次日清晨,玄机子回到道观时,有鼻子灵敏的就嗅到了一股子浓香的酒气,大着胆子上前追问掌教可是破戒饮酒了?
玄机子头脑清醒的瞪着眼喝斥那不懂规矩的弟子,“胡闹!你把你师父看成什么人了,不过是对战中不小心打碎了酒坛子,被酒水洒了一身罢了。”
小道士讪讪的挠头,又问,“那到底是赢了还是输了?”
“当然是······没赢也没输。”玄机子说完,笔管条直的进了藏书阁继续研习剑术去了。
可小道士守在门外,不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出震天响的呼噜声。
后来,每隔几天魔尊就声势浩荡的来挑战玄机子。
这一战就是十年。十年过去了,两人也没分出个高下,反而害苦了为求安稳专门不远千里迁徙到昆仑山下居住的百姓,几乎日日都要遭受被魔尊召唤而来的小妖骚扰。
漫天的怨言传到山上,最后逼得几位长老出关,要玄机子尽快将魔尊打发掉,万万不要再三天两头的上来骚扰清净了。再这么下去,昆仑山都快沦为魔界的根据地了。
可打又打不赢,故意放水输给对方,又委实给自家门上抹黑,玄机子表示他也很苦恼。
长老们态度甚是坚决,绷着神圣端肃的脸孔,正声道:“如此实不是办法,唯有另辟蹊径,一次性根除后患,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