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极道,“兰茝君子,昨日你是如何即刻戳穿假冒道蘅君子的骗子的?”
上官无衣,“我与道蘅君本就是旧相识,又怎么认不出道蘅君。况且,若道蘅君真来过陈府,他会看不出这里鬼气冲天?将此事余到现在?”
剑无极托了个长音,“噢——原来兰茝君与道蘅君相知甚久,难怪那日在簌漓江上,道蘅君奋不顾身为你挡剑了。”
剑无极这人说起话来,总瓮声瓮气,不知所云。
上官无衣冷淡带过。
当天晚上,他们埋伏在西厢外,听见梧桐树间,有女子嬉笑的声音,定睛看去,竟看到数名与陈小姐长得极为相似的女子或是在院中荡秋千,或是在织衣做手工,还有的在草地上蹴鞠。
上官无衣只用了一个咒语,便将这幻象打破。女人尖笑的声音不绝于耳,他们跟着窜进洪秀才房内,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抓出了一名魅。
所谓的魅,是专藏在字画之中,以迷惑男性,吸取惊起的灵种。
陈老爷对他们是千恩万谢,而陈府中的鬼气似乎也散去不少。
陈老爷,“原来是这东西在作祟。”
上官无衣,“陈老爷,您在西厢所植的梧桐树种,并非纯阳的梧桐树,而是来自西境的鬼梧桐,虽是梧桐的一种,却是鬼树,所谓的鬼树树如其名,极其招鬼。听管家说起,您在贵夫人过世后,刻下字迹,并常常去此悼念,您的哀思,引来了魅精。这林间,不止一个魅。”
陈老爷沉默片刻,面色沉凝,“那么,要伐掉吗?”
“这倒不必,我师兄已经为鬼树做过法,如今的鬼树已经不再招鬼了。我师兄湘文君子做得多说的少,可不像某些人。”剑无极话带嘲讽。
当天夜里,陈老爷设宴款待他们一番,再留他们住了一晚。
用完饭后,楚克敲响了上官无衣的房门。
闻瑾见楚克进去,悄无声息地走到窗子旁。
听见楚克问上官无衣,“你有几分把握。”
“哟。”剑无极突然出现,靠在门窗上,斜着眼睛看闻瑾,“路过?”
闻瑾面无表情道,“路过。”
“真巧。”剑无极的手指绕起一缕头发,“我也路过。”
夜色沉沉,上官无衣正要宽衣就寝时,听见外面传来动静。
上官无衣走出房门,站在院中查看,听见一阵犬吠,他神色一变,就见一只狗从天而降飞扑过来,上官无衣顾不得其他,赶忙提着衣角跑路。
幸得院子里有棵光秃秃的枣树,身后的犬吠声追得极紧,上官无衣没有多余思考的空间,跳上那棵枣树就往上爬,丝毫没有平日里的形象可言。
早年在他还是社会主义好青年的时候,他就有过被三只野狗一起追着跑的经历,还有一次路过一户人家前,被一只小白狗盯上,防不胜防被突然丧心病狂的白狗咬住了屁股,去医院打了三天的破伤风。
那两次经历,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看照片的时候觉得狗狗挺可爱,可是一见着活物,就整个人都腿软。
“汪汪汪——”大黄狗还在树下徘徊,上官无衣一对上那张狗脸就发怵。
走廊里传来一声,“师兄,你这是干嘛呢?”
上官无衣顺着声音看去,闻瑾正站在走廊一端,手里拿了个白乎乎的大包子。
闻瑾吹了声口哨,那只大黄狗摇着尾巴欢快的向他抛去,闻瑾用手中的肉包诱惑它,大黄兴奋的直叫唤。
另一侧的房间内传出天爵门那对师兄弟的声音,“半夜里哪儿来的犬吠?”
“师兄,要不要我出去看一看。”
上官无衣看了眼自己眼下的姿势,有失风度,实在是有失风度!怎么能让剑无极看到呢?被他看到他定要上仙门八卦头版头条了!
可是那只黄狗还没走,上官无衣又有点怂,进退维谷时,闻瑾将手中的肉包远远掷出,大黄狗摇着尾巴欢脱地奔向了肉包。
房间内的楚克担心剑无极出去真遇上狗,能给它宰了,“别去了,太晚了,休息吧。”
“好的。”
房间的灯再度被吹灭。
院子里,上官无衣确认那狗跑远了,并且似乎没有再回来的迹象,才跳下树。
上官无衣故(十)作(分)冷(装)静(逼)的背着手走近闻瑾,“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师兄不也还没休息?”闻瑾那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师兄方才是在干嘛?”
上官无衣的眼神飘忽,“修炼。”
“还有这等修炼之法?”
“嗯。”他应得淡定,“你若是想学,回山门后教你。”
“不想。”
上官无衣:……
行了,这次是真颜面扫地了。而且看今生闻瑾这发展的苗头,已经没有前世那么好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