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不混COS圈,到底也知道小孩子COSER有多么珍贵,如果是我“小时候”的话,为了动漫社,说不定真的会把同学给坑进去。
什么这猥、琐大叔把自己的猥、亵对象分享给大家的既视感?!
我特、么都干了些什么?!我知道自己的道德没有底线,但干出这种事确实……
我急急地往下翻,基本是悠介小时候的COS,COS的人物各种各样,长大后就没有了,大概是长大后终于有了反抗意识。
我越看越慌,以至于门开的时候我一个手滑把手机摔到了地上。
“没事与一,你别动,我捡就行了。”悠介提着饭盒走了过来。
“……”我乖乖地躺了回去。
“其实这没什么的。当时如果你不把我推荐给你们社团的前辈们的话,被强迫女装的就会是与一你了。”他把手机递给我。
“……?”我一时没听懂。
“当时你社团的学姐看你长得可爱,就想让你去COS一些萝莉什么的,并且用番剧游戏资源来威胁你。”
“……于是我就把你给坑了?”
“对啊。”他无奈地说,“不过后来我们大了一些,与一在动漫社团也有了一些地位,没人敢怎么着你了,我才解放。”
“……”怎么听着我好像在动漫社的经历很复杂一样?
“确实是的。”他索性打开饭盒边喂饭边解释,“与一入社太早了,几乎是社团里最小的一个,被COS部的所有人虎视眈眈,然后他们威胁你,你就把我推了出去,再后来在一次日常逃出学院去看LIVE的时候被学院发现,结果你们没有屈服,反而越闹越大。”
我聚精会神地听着,倒是没想起来“喂食PLAY”这回事。
“后来闹到学院高层,你是领头人,要求学院同步引进所有资源,学院外办的LIVE,要在学院内很快也能看到才行之类的。是的,与一,你掀起了一场革命。”
……虽然这革命和主角们的革命档次似乎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但这革命是很有用的,平定了动漫社所有同学的情绪。”
我怎么似乎为久远寺巩固地位做了贡献。
“然后你一战成神,动漫社的所有人都对你刮目相看,再也没人敢强迫你COS,你手里的资源也多了起来。”
你看看,死宅的革命就是不一样。
而且从各种我留下的记录来看,我根本就是一个“除了爱丽丝什么都说得过去的优秀人才”,却偏偏到了爱丽丝的世界。
就像是我之前根本就是“除了不是现充其他什么都还算说得过去”,却偏偏生活在“现实世界”。
“好了,别想这些了,赶快写你的工作报告吧,与一。”他从进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现在却流露出一种对社畜的同情。
我到现在都无法提起我的警戒心。明明我可以再冷静地思考得更多,可是看见他我却仿佛崩塌了一切防线,神经也放松下来,明明他是我最想躲开的读心爱丽丝,是我无法相信的“恋爱对象”,可我就是拿不出行动,只是一味地心甘情愿地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不正常。
我的理智对我说,这不正常,可我还是按他说的去写工作报告了,然后他就在一边看书。
我觉得我应该受不了和他独处的。可我却在这样的独处中感到了安定。
“没事的,与一,放轻松。”他似乎是终于受不了我内心矛盾的抗争,抬头对我这样说。
而且他说话的方式很奇怪,明明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他却几乎每句话都要喊一次我的名字,仿佛一个口癖。
他读心读到这里,楞了,似乎他自己也没意识到一样。
悠介的确没意识到,之前与一从小就习惯了也没有意识到,悠介总是“与一”“与一”地挂在嘴边。
----仿佛只要这样,他面前的这个人就不是已经死过一次的“刘亦”,而是那个从头到尾从小到大都属于自己的“岩仓与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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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一。醒醒。”
“唔……”
睁开眼睛看到的又是那张略微陌生的脸。
但没有被这陌生给吓到。我反而有种这样的早晨是理所当然的感觉。
当然这只是第一感觉。回过神来之后我就会回想起他说我们已经做过了之类的事情。
即便如此我还是……
吃早饭的时候,因为手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我就开始不让他喂,而是自己挣扎着坐起来吃,他倒也没说什么,就是默默地帮我支好桌子然后默默地看着我吃。
我尽量转移注意力到快到截止日期的工作报告上,不去注意他。
也尽量不去注意自己那不正常的心跳。
但中午的时候,我写完一段报告,想着“这报告真是操、蛋”而抬起头想呼吸一下新鲜空气的时候……他不在。
我愣了一下。
压制住内心的失落,想着“紧张什么大概也就是上厕所去了”。
然后看着门在一分钟内打开,那个人像平常一样走进来。
他进来后楞了一下:“与一,你一直在等我?”
我终于意识到盯着门一分钟左右只为等他回来是个多么智、障的行为,连忙否认:“我只是写报告累了……”结果又想起来他是读心爱丽丝,只能放弃自己的否认行为。
“嘛。也就是对着门发了一会儿呆而已。”我还是试着挽回一下。
他眼中刚亮起来的一丝光又瞬间熄灭。
我抿抿唇,再度投入到报告中。
他也没再多说什么,就在一边看起了自己的书。
我实在写报告写得想吐了,就去看看番。反正我这样的死宅,向来只要一台电脑就够了。
直到正午,太阳直接照到电脑屏幕影响观影体验----好吧我承认其实我大部分时间是在看番而不是写报告----直到这时候他才站起身去拉了拉窗帘。
然后他回头,我们对视。
我又扭头去看番了。
----我们什么都不做,只是这样静静对视着,就感觉很美好。
我竟然很不合时宜地这样想了。
我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强迫面对他而松弛的神经再度活动起来。
晚上我听着他渐渐均匀的呼吸尽量客观地审视自己。
如果我果然无论如何都无法讨厌他的话,那么我便终于对怀有这样异样感情的自己感到无比厌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