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呃啊!阿娜达!啊啊!痛啊啊!”年轻女性凄惨的叫声从日式门房中传出来。
一个年轻的男子本来沉闷的坐在门口的椅子上,一听到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叫,蹭地一下从椅子上跳起。面色很是紧张,鼻尖已经冒出了几滴汗珠,牙齿微微压着下嘴唇,一双深邃的黑眸,隐隐泛出了猩红,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一个身着藏青色日服,背后印着半白半红扇子的男子,拉住了年轻男人道:“族长,男人不能进去,夫人一定会母子平安的。”
被称为族长的年轻男人,生硬地转过头,目光直直的看着男子。那双宛若黑珍珠的眼眸,逐渐化为鲜红色。乌黑的眼瞳旁还有着三枚黑色勾玉。
族长将双手握拳,紧紧拽紧衣服,良久,苦涩地开口道:“我害怕失去她……失去萘莉……”族长原本磁性的声音已经发哑,夹杂着干燥的感觉。
男子同样乌黑的眼睛,不易察觉地流露出辛酸,说:“族长大人,我们都明白……”
我们都明白,与千手一族的战争,已经让我们失去太多了,我们剩下的,只有家人了,我们已经没有可以失去的东西了……
这时,房间里传出虚脱的声音:“啊乎乎……”房门被推开了,一个婆婆巍巍战战地走了出来,脸色惨白,怀中抱着一个用族服包裹着的孩子。
族长转头一看,快步奔向那个婆婆。满心欢喜的看向自己的孩子,言行举止都透露出做父亲的喜悦。
可就当他看到孩子的那一瞬间,他整个人愣住了,仿佛陷入深深的冰水之中,好像血液从指尖开始凝固,逐渐不能呼吸。
他的孩子,这……
老人手中的孩子皮肤惨白,就连头发也是白色的。骨瘦嶙峋,几乎没用肉,不哭也不闹,双眼紧闭着,五官因为营养缺失而扭曲在一起。面色微微发青,除了上下起伏的胸膛,一动也不动。
“南婆,这……”族长想要接过孩子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南婆拍扶着孩子骨质的背,看向孩子的眼神掺杂着悲哀,却又掺杂着一些奇怪的奇怪——自责。她颤颤巍巍地说道:“这个孩子活不久了。真可怜,一生下来就被上天夺取了健康的身体。”她抬头仰望向族长,“田岛,这是你的孩子,是个男孩,但…不要抛弃他吧,陪他走到最后吧。”
南婆将孩子递给了族长——也就是宇智波田岛,几乎是塞到他怀中的。回头眼神复杂地看了孩子许久,紧接着头也不回地走出宇智波族地。
她快步从宇智波巡视队的巡视族地范围中走出,胸膛在急促的上下浮动,她呼出滚热的白气久久不消散。
在一片冰天雪地里,南婆她一步一个血脚印,骨灰色衣裳的边边角角,沾染上一摸血腥。她走着,一边喘气,一边用连她自己都只能依稀听到的声音,絮絮叨叨的重复着:“对不起……对不起,原谅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坚强的活着……”她手中握着装有眼珠的瓶子。
两颗眼珠在透明的瓶子中颠簸,显露出一股无神且又沉寂的感觉。
她低着头,拖着年迈的身躯在两尺高的积雪中,艰难的前进着。
南婆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如何,还是——没有未来。
天空中飘满了暗云,顿时间,飘起了白雪。轻飘飘的雪花落在南婆的发梢上、衣襟上,她本就孤寂的身影显得更加落寞了,活脱脱的——
“丧家之犬。”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
她猛然感觉背后有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自己,她扭过头去:一个半黑半白的“人”在看着她,她被看得全身毛骨悚然,她知道,那个人是来找他的。
既沙哑艰涩又雌雄难辨的声音,灌入南婆的脑中:“宇智波的眼睛搞到手了??”
南婆猛的沉闷起来,苦涩的点头。
人影微微一歪头,咧开嘴,仿佛很高兴一般,道:“眼睛给我。”说着便向南婆伸出如胶似漆的手。
南婆向后退了一大步,吼道:“南向呢!?把我儿子带来,我再把眼睛给你!”
那人呲笑一声,就犹如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调侃般地说:“你是什么立场?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真是天大的笑话。我说了会让你见你的儿子,就一定会的。我从来不……说谎……”呵呵,我从来只不跟母亲说谎……
“你一开始不是这样说的!黑绝!把我儿子还给我!不然我把写轮眼戳烂!反正眼球就是一窝水,看是你抢得快,还是我毁的快!”南婆凶恶的低吼着长长的眉毛扭打在一起,面目狰狞。可是不断后退的脚步,与捂着瓶子战栗的四肢出卖了她极度的恐惧。
南婆她知道这个人有多么恐怖:他不是任何一国的忍者,毫无章法的攻击,稀奇古怪的攻击方式,刺从身体里冒出,不,是身体部位变成刺。仅凭一己之力,将她整个日向分家给捣毁了。族人被杀的杀,被虏的虏,几乎是在一夜破灭。她可明白,这个明明是可以一招灭族,可是他偏偏要一个一个地杀戮。
那种感觉,并不是他沉沦与杀戮,捻灭生命,仿佛就是在泄愤,在复仇一般。
一想到这儿,南婆就越发绝望了:她明白,她没有资格谈条件,说不定自己的儿子早已被杀害 ,她也白白伤害了宇智波族长的孩子。
但她心里却还相信着另一个可能,她的儿子没有死,这个名为黑绝的人会放过他们俩。
她没有明白,自己蒙蔽了自己的双眼,这种希望是微乎其微的。但却在听到黑绝的那番话时,重新翻滚起希望的花火。
她音刚落,冰冷的利刃已经贴近她的喉咙,黑绝的身影早已闪到她的背面。
刺骨的寒气伴随着黑绝真正的声音,扑朔在她的耳畔:“我说话,从不食言。这就送你去地狱见你的南向吧呵——”
她还没反应过来,头颅已经被斩断,身首相分。鲜血肆意喷溅在洁白的雪地上,滚烫的鲜血侵蚀了白雪,血融化了雪。
她的头颅滚落在地上,眼中充满了惊恐,以及——
绝望
神说:在希望近在咫尺时掐灭它,比一开始就绝望更为摧残灵魂。
但同时也可以激发无与伦比的力量。
日向南在死的那一瞬间,将手中的瓶子用天送之术传送走了。所以她的嘴角扬着,疯癫的笑容,她终于在死之前报复了这个灭她分族的黑绝了。
她的眼珠望着苍白的天空,渐渐干枯了,她想:希望那个孩子能收到我的歉礼……
……
“啧,这老太婆死都不安宁。天送之术,啧啧……”黑绝擦了擦袖口沾到的血渍,唾弃地瞥了一眼南婆的尸体。一挥袖子,身影消失在风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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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宇智波田岛正抱着手中的孩子,不知道如何是好。初为人父,却生下一个不健全的孩子。
说他对这个孩子没有感情,那是骗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