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可岑是个懒鬼本鬼, 上课从来不背书包。
她匆匆出去,书包里没有书,她也不是去上课。穿的运动板鞋,一身黑衣服。
周可岑在小区外拦个出租车,去了补课班相反的方向。
她脸色沉的滴水,像是要给谁奔丧去,而她一双眼睛, 却异常冷静。
陈志勇脚步虚浮,吊着条胳膊, 踉踉跄跄的走着,手指发黄,夹着一根烟, 他刚通宵打了一夜的牌。
他这段时间过的比丧家犬还不如,藏身在城乡结合部的棚户区, 住在城中村里的招待所里。
地上的地砖断裂松动, 一脚踩下去, 会滋出黑臭的污水。
这片的环境不行, 治安也不好, 乱糟糟的, 住的什么人都有。
夜里的大排档吵吵嚷嚷,直到六点多才收市,地上黑色的脏污,就是大排档留下的油印。
陈志勇抽着烟,嘴里骂骂咧咧的, 啐一口唾沫,骂周可岑。
周可岑那次打他一顿不说,还祝他早日康复,从那之后,他一出院就被打。
见一次打一次,赶巧见不着,周可岑找着他也要打,陈志勇心态都要挨打挨崩了。
他是怕了周可岑,这么漂亮的姑娘,怎么打架这么生猛,不要命一样。
“傻比的命不值钱,老子的命可值钱”,陈志勇骂道,“老子惜命,不跟傻比计较。”
陈志勇打又打不过,当着周可岑的面骂又不敢骂,无能狂怒没有办法,他开始精神安慰自己。
“日她妈,手气烂怂一匹”,陈志勇每打每输,还相信“明天肯定该转运了。”
小林老师及时跳出火坑,陈志勇老婆走了,工作没了。
他彻底放飞自我,成夜的赌牌,没钱就找他老婆。
小林老师的住处陈志勇都知道,也知道她娘家的地址,他就跟个疯狗似的,撕破脸皮,死乞白赖的跟林老师要钱。
威胁她不给钱就摔死孩子。
还威胁她捅死她爸妈和她家亲戚。
和人还能讲讲道理,和狗不能。
他老婆顾忌着家人,不敢真的惹恼他。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林老师一家实在不想再跟他打交道。
她们惹不起,总能躲得起,林老师一家准备搬家,一家人都在积极找房子,准备居家搬迁,到别的城市,离这种疯子远一点。
搬家一时半会搬不走,小林老师每天都在后悔,她怎么就眯了眼,死心塌地的非要嫁陈志勇。
同时有些庆幸,还好她发现了,及时止损,不然想一想以后和这种衣冠禽兽同床共枕,她就胃里犯恶心。
陈志勇嘴里恶臭,骂完周可岑骂他老婆抛弃他,又骂林初沐,接着骂回周可岑。
在他意识里,整个世界都是欠他的。
前面是个胡同,陈志勇晕陶陶的,哼着调子准备回去睡觉,攒攒运气,晚上再来打牌。
路口听着三轮车和木头块,墙根还有被扔掉的煤球,周可岑突然从胡同拐弯处闪身出现在陈志勇面前。
她穿了一身黑衣服,面无表情,瞳仁漆黑,仿佛能把人吸进深渊,她死死的盯着陈志勇。
陈志勇以为见了索命的鬼。
他哆嗦着往后退,“你怎么……怎、怎么知道我在这?”
无论他躲到哪,周可岑总能轻易的找到他,并且打他一顿。
周可岑自然不会理他,她的手腕上还有林初沐给她缠的纱布。
她知道割腕有多疼了,林初沐时时刻刻经受的痛苦和疼痛,只会
比她更强烈。
她都不能想,林初沐该怎么办,她又是怎么煎熬着过一分一秒。
真想宰了这条狗啊。
陈志勇这下彻底认识到他和周可岑的差距,他躲到城中村这种三无的小招待所,都可以被轻而易举的发现。
他东躲西藏的行为,在周可岑眼里根本是全然暴露的。打又打不过,藏又藏不住。
周可岑不跟他废话。
反手从书包掏出一把中长的弯刀,眼睛一瞬不错的锁着陈志勇,把缠在刀上的布拆下来。
她第一次打架带武器的,不是不相信自己的拳头,是觉得拳头还不够。
看她手里反光的刀,陈志勇以为自己会死。
陈志勇转身拔腿就跑,然而他整日的胡搞又通宵du牌,身体底子已经被掏空了。
周可岑大步上去,一把抓住他的后领,接着锁住他的脖子。
陈志勇被打的进气少出气多,不住的虚喘,就留最后一口气,让他活不能好好活,死也死不了。
“救命,救我,救、救命”,陈志勇眼睛上糊着血,祈求周可岑,“我错了,求你饶了我,我错了。”
周可岑从书包里拿出止血的药和纱布,都是林初沐用的。
用在林初沐身上的,自然要加倍的讨回来。
周可岑蹲下,把药放在陈志勇的眼前,用刀面拍拍他的脸,体贴的说,“好好养着。”
“早日康复。”
路上有人看到这边都假装没看到,目不斜视的贴着墙边走过去,这种事在这里不罕见。
就是打架而已,住在这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周可岑反手从背包里拿出两张吸水布,当着陈志勇的面,细致的把刀刃的血擦干净。
她甚至掏出一瓶医用洗手液,嫌弃的把手上溅到的血污擦干净。
她准备的齐全,料到今天势必要见血。
陈志勇后背起了一层白毛汗,他宁愿周可岑打完他不要管他死活,直接就走,而不是连药都给他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