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冬煦,快追!”剑灵幻化出的白色小胖猫扒在青年耳边,声音透着几分绝望的嚎叫,“它进去了!”
冬煦轻拍了下小胖猫的脑袋,没好气的说:“我不瞎,看得见。”
小胖猫蹲在他肩膀,舔着爪子贱兮兮地说:“那你打算怎么办?”
冬煦站在围栏外,抬头望向夜色下灯火通明的欧式城堡,这处地理位置偏僻,人烟稀少,按理说不该有这等一看就造价不菲的房子在,可有钱人怪癖多起来,数不胜数,冬煦这等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根本看不懂。
此时距离冬煦被掌教撵下山不过四十八小时,说是撵下山已是抬举,实际上他是被掌教联合师兄们丢出山门的。冬煦二十岁前都在穿云山上度过,一门心思扎在修行上,哪怕掌教为了迎合时代,在山上牵网搭线,这人还是雷打不动的修行修行,哪怕睡觉都不会忘。
掌教觉得长久下去不是个法子,在冬煦十八岁那年,曾想过法子将他丢出山门,可惜的是,这小子滑溜溜的,推山阻四的留下来,这一留就是两年,掌教眼看他年纪越来越大,交友圈还局限在穿云山方圆十里内,出山门可能都摸不回来。
这次掌教铁了心要他好好磨练,钱,没给多,每月十号微信转账,防身武器也没多给,只有把跟着冬煦十多年的剑,这剑是个有出息的,如今已修出剑灵,多少能帮衬着冬煦,掌教不怕他混不下去。
虽然让冬煦出山门,但也不可能做到真丢出门就不管了,掌教多少兜着底,不让人出事。事实和掌教所料差不多,冬煦确实不至于混不下去。
但混下去和混的很好是两码事,冬煦下山后见什么稀奇什么,吃吃这个尝尝那个,居无定所,到处乱跑,短短四十八小时,已从穿云山下跑到几百里外的京都,京都哪哪都是人,看得冬煦眼花缭乱。
他初来乍到,没个准确的目的地,懵懵懂懂跟着人上车,一路流转到京都最大玉石交流市场,这地方人山人海,鱼目混杂,到傍晚,人将市场内外围得水泄不通,冬煦夹缝生存,四处走动。
突然人群中传出一阵骚动,一声响亮的女子尖叫声划破天际:“抢劫啊!快抓贼啊!”
冬煦行动能力快过大脑,脑海里还停留在掌教说过,出门在外,助人为乐,身体已经率先越过人海,直直得朝着小贼追过去,那小贼身量不高,瘦小单薄,在人海里滑行得像踩在浪尖上,不用帆不用桨,比冬煦还要快。
冬煦眉梢微动,咧了下嘴角,口中念念有词:“看不出来,身手矫健。”
小贼跑得远比冬煦想得快,冬煦咦了一声,跟着小贼比赛,可无论他怎么追,那小贼都和他有着几步之遥,他嘀咕:“不是人?”
“什么不是人?”剑灵赤化身小胖猫落在他肩头,搭着腔问,“你又惹事!”
“什么叫又?”冬煦头也不转的问,追小贼的脚步不停,“我这是助人为乐!”
“没看出来。”小胖猫直白说。
随着两道身影急速划过,卷起得风砸在周遭的青草绿地上,荡起一层波浪,渐渐地,嘈杂声远去,色彩斑斓的光彩从冬煦视线里消失殆尽,属于黑夜真正的色彩卷土重来,将冬煦笼罩在内,也将他追着的小贼一并收纳。
好似看不见的小贼和这广袤大地是一伙的。
冬煦脚步不停,内心也砰砰跳动不停,他想,掌教曾说过,山下的世界灯红酒绿,充满各色各样的诱惑,也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危险,尤其是他这种长得好看的年轻人,更是那些危险的心头好。
难不成他被人盯上了?
可转念一想,这是他初次下山,怎么都不会走狗屎运,大概就是个巧合,巧合的是小贼不是人。
冬煦断定偷东西的不是人,下手时还是手下留情,不管是真人还是披着层人皮的妖怪,活着都不容易。
冬煦摸出张阻断符,这符没多大伤害,充其量就是让人停顿一下,小贼跑得太快,冬煦这等自幼修行不曾间断的矫健选手都追不上,不使点小招数,可能追到天亮,都没个结果。
符很顺利的丢出去,不顺利的是,符快要到小贼后背时,被小贼身形一偏躲过了。
冬煦吃惊,他在山上和师兄们切磋时,不说把把赢,那也是所到之处,称赞一片,无论是他别出心裁的对战技巧还是出符时机都近乎完美,极少有人能躲过他的符,怎么这一个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贼,轻飘飘的躲过去了呢?
冬煦想不通,被小贼激发的斗志高昂,奋力追赶。
小胖猫也看见这一幕,心下诡异成片,倒是没说话,哪怕冬煦快成一片闪电,它依旧稳坐在肩头,像是屁股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