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炎热。
启蒙在KTV前跺了跺脚,神情依旧恍惚。
包厢里传来的歌声震人耳膜,有不少庆祝自己中考完结的同学,他们兴奋愉悦。
可她一点儿都高兴不起来,想起即将要面对小艾,想起自己之前对她说的那些残忍的话和小艾的眼泪,她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为何你要与我分手?”
“我不喜欢你了,又何必勉强。”
她缓缓推开了门,KTV里一片喧闹,与她朝夕相处了三年光阴的同学们,皆嬉笑着,抢着上去点歌。
和她要好的朋友见到了启蒙,喜滋滋地和她打招呼道:“启蒙你怎么来这么晚,小艾等你很久了,快落座吧。”
启蒙在班里人缘很不错,同学们知道她和小艾要好,便也热情地与她打招呼。
她僵硬地笑了笑,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里,戴着绛红色大框墨镜的小艾,室内昏暗,墨镜遮住了眼睛,叫人爱不清小艾的神色,是喜是悲。
启蒙心中黯然,想起了母亲对自己说的话。
“你必须要和她分手,你是我的女儿,不是儿子!”
“你可知同性恋是心理变态!”
....
启蒙心中一惊,如雷灌顶,她不敢上前与小艾打招呼,于是默默地坐到了离小艾较远的一处角落,呆呆地盯着大屏幕。
小艾早就看到了阴沉着脸进来的启蒙,她见启蒙不再与自己亲热地坐在一处,便想起启蒙与自己说着分手的话,理由竟是不再喜欢自己。
她心中酸楚,默默地含泪,头仰着向上45度,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的泪流。
启蒙她,真的不理自己了。
也许自己看错了人,也许启蒙她对自己,只是玩玩而已。
自己的初恋,没想到是这般的让人难过。
内心为何这般地空洞。
.......
仍自欢喜的众人,皆没有发现这二人的异常。这时一个男生凑近了小艾,略显羞涩道:“小艾,来一曲呗,听说你唱歌很好听的。”
小艾默然不语,眼睛默默地盯着大屏幕上的《一直很安静》的歌词。
“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来交换你偶尔给的关心....”
手持麦克风的那个女孩子唱得很欢快,完全没有唱出这首歌的精髓,可小艾还是听得入了神。
那个男生见小艾不理会自己,便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走开了。
许久之后,小艾才上去点了一首歌,似乎没人抢歌,很快就到了她的歌,大家都拍手鼓掌起来。
略带低沉的伴奏响起,小艾的声音有些沙哑,好似之前哭过,是一首 《如果这就是爱情》 。
小艾盯着对面的启蒙,丹唇启合着,“你做了选择对的错的/我只能承认心是痛的/怀疑你舍得我被伤的那么深/就放声哭了何必再强忍/....”
“如果这就是爱情本来就不公平/你不需要讲理我可以离去/如果我成全了你如果我能祝福你/那不是我看清是我证明我爱你....”
我爱你,启蒙,你是否能感受到我的心声,回头挽留我。
挽留我这个深爱着你的女孩子。
难道你真的舍得,将昨日的美好,都化为乌有?
若是你真的舍得,我便祝福你,日后能遇到自己真正所爱之人。
我的倔强和尊严,不允许我对你说出口那句恳求,若你无心,我只好放手。
小艾心中有很多话,却说不出口,只能借着歌声传达。
悠扬的歌声萦绕在耳,启蒙看见小艾绛红色的镜框里,似乎闪着晶光,她想起她和小艾的一点一滴,心颤抖着。
二人三年的相处早已熟悉了彼此,像是心有灵犀般,启蒙明白了小艾的心事,她有些惊慌,却极力保持镇静,也上去点了一首歌。
正好是最后一首歌,紧挨着小艾的歌后面,小艾唱完了就放下话筒。
激昂的吉他伴奏声响起,同学们一阵欢呼,听着这似曾相识的歌,小艾不由得攥紧了手指,只听得耳边传来中性音域的低沉歌声。
“地点是城市某个角落/时间在午夜时刻/无聊的人常在这里出没/交换一种寂寞/我猜我们的爱情已到尽头/无话可说/比争吵更折磨/不如就分手/....
爱的时候/说过的承诺/爱过以后/就不要强求/从此分手/不必再回头/各自生活....
听到此,小艾再也无法忍受,心碎成了一片片,泪如雨下,她倏然站起身来,狠狠地瞪了一眼启蒙,转身跑出了KTV。
“小艾!”
启蒙只觉得自己的心猛地一痛,那镜框中隐约的眸子叫她看了个深切,是那般的幽怨憎恨,叫她将母亲的话抛到了脑后,不管不顾地追了出去。
晚上霓虹灯亮起,各色的招牌,滴滴滴的车辆穿梭声,启蒙就像个无头苍蝇穿梭在大街小巷,心碎成一片片。
“小艾!小艾你在哪里!”启蒙心急如焚,大声喊着。
“小艾!”
启蒙心中一喜,似乎见着一个身影有点像小艾,便不管不顾地横穿马路.
红绿灯还在红灯的指示状态,启蒙听得身后“滴滴”声起,她转头,只觉得眼前光芒刺眼,“砰”地一声,就觉得自己的身体飞了起来。
耳边的尖叫声,眼前红绿灯的变换,启蒙的喉头一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她含着泪只哑着声对着天空说了四个字:“爱的逃兵。”
对不起,小艾,我不是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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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国王都里的一嫔妃住处,迈着急匆匆步伐的宫女手中端着盛满血水的盆,走来走去换着清水,内室里充斥着女人声嘶力竭的叫喊声,听起来痛苦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