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卫光兮跳下马车,朝着孤影扶起的女子望去,只见那女子面色无血色,胸口沾着血迹,有着天仙一般的面容。
卫光兮心中卧槽一声,师父!条件反射,拔腿就想跑,随即又冷静下来,害了师父一次,不能再害她第二次。
卫光兮打定主意救下玉宵仙子,就算她最后还是要杀了他,他也无可奈何。
卫光兮道:“这女子是本殿下的旧识,这次多亏你眼尖,快找一个医馆给她看看伤势。”说着便将玉宵仙子抱起身,跳上了马车,进入了里面。
孤影架起了车,卫光兮生怕硬的木板颠到玉宵仙子受伤的地方,便将她抱在怀里做人肉垫子。自从被发现身份之后,卫光兮也不敢查看玉宵仙子的伤势,只能等着医馆中的女大夫查看一二,卫光兮心中焦急,便又催了孤影快马加鞭。
玉宵仙子从马车的晃动中醒了过来,睁开眼便发现自己被一个男子抱在了怀里,她想起身四肢却像散架了一般,心想着自己气力不支从高空中摔下来可摔得不轻。
“你,你放开我。”
虚弱的声音响起,卫光兮低头看着玉宵仙子笑道:“师父。”
没想到卫光兮话音一落,玉宵仙子竟又哇地呕了一口血,卫光兮连忙抬着玉宵仙子的下巴,擦着她嘴角的血迹,红着眼慌张道:“师父,徒儿对不起你,师父莫气坏了身子。”
玉宵仙子别过头去,冷然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说对不起就能改变自己犯下的过错,就能抹去我受到的苦楚么?!”
卫光兮不知玉宵仙子受到雷劫之事,以为她说的是内心的苦楚。
念及玉宵仙子看重名誉,一世清高,卫光兮心中难受,他将玉宵仙子摆正在长椅软垫上,自己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重重地磕头道:“师父,弟子自知大逆不道,只希望师父能将自己的身子养好,待师父身子好了,要杀要剐光兮毫无怨言。只求师父原谅,光兮不是有意的。”
说着说着卫光兮竟落下泪来,磕在地上殷出了血迹。此时孤影勒了马,钻入马车中,将卫光兮扶起道:“七爷万万使不得,殿下天潢贵胄,何故给民女磕头下跪。”
玉宵仙子心中大动,听得孤影叫卫光兮七爷,又称其殿下,便道:“你是?”
卫光兮抬头望着玉宵仙子怯声道:“师父,徒儿不是有心瞒你,实在是无可奈何。徒儿便是那大婚之前逃离的卫国七皇子,卫光兮。”
玉宵仙子冷笑道:“好一个天潢贵胄,民女哪做得七皇子的师父呢。”孤影听出二人是师徒关系,便也不再说话,默默退了出去,继续驾车。
马车行驶起来,忽然车身一颠,卫光兮见玉宵仙子坐不稳便又将她抱入怀中。
“放开我!”
玉宵仙子冷声道,卫光兮此时倔强意气起道:“师父怕是折了骨头,要好生修养,莫要乱动,没人架着,不好好调养,怕是要落个瘫痪的下场。”
玉宵仙子听此,左右挣扎不了,便不再多言,沉沉睡去。
卫光兮搂着怀里的软玉温香,他第一次见玉宵仙子如此虚弱的样子,虽然自从见过玉宵仙子,玉宵仙子也受过不少伤,但这一次似乎最为虚弱。
卫光兮忽然有些心疼,心道:如此美好的女子,为何总是受伤呢。也许是太要强了,连软弱一下都难见。
太阳西下,孤影架着马车停在了一间医馆前,卫光兮抱着玉宵仙子踏入了医馆。“呦,这是怎么了?”
医馆内一个中年男子瞅着玉宵仙子胸前的血迹道。
卫光兮蹙了眉道:“这间医馆就你一个人吗?有没有女大夫。”
那中年男子见来人气度不凡,怀里的女子飘然出尘,心下也不敢怠慢道:“有的,小人的拙荆也是大夫。”
卫光兮从怀中摸出一锭金子道:“那麻烦大夫将令夫人请来。”
男大夫见卫光兮财大气粗,又守礼节,接过金子,喜上眉梢道:“小人这就去。”
说着呼唤了几声,从内堂出来着花夹袄的中年女子,那女子身材丰腴,脸上的肥肉挤在一起,眼角眉梢透着欢喜样,倒是一个颇为喜气富态的妇人。
那女大夫眼咕噜一转便知何事,笑道:“官人快将尊夫人放入内室让奴家瞧瞧。”
卫光兮听此面色大窘,只听得玉宵仙子略带怒意的声音道:“胡说,我不是...不是”
玉宵仙子难以启齿,剩下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在喉咙里打转。
到底是见过世面的妇人,见二人的神态也不多话打趣,便催着卫光兮将玉宵仙子放置在了榻上,自己上下揉捏着玉宵仙子的骨骼,良久,叹了一口气。
卫光兮在门外心急如焚,不一会儿等到了大夫出来,“大夫,她伤势如何?”
女大夫叹声道:“这位姑娘的伤势颇重,浑身上下的骨头断了好几处,这等伤势小店难以医治,只有宫廷才有断续膏以接骨,小店哪有这等皇家货。”
卫光兮心中焦急,念及魏王也是皇室中人,说不定有这女大夫所说的断续膏,便又匆匆抱起玉宵仙子,催促着孤影快马加鞭赶去玉门关。
马车绝尘而去,女大夫望着马车渐渐离去的影子,不禁赞叹道:“好一对璧人。”
这大抵上是女大夫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这般出尘若仙的一对璧人,以至于她在往后的日子里每每回想起都觉得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