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三日。
卫光兮抱着怀里的冰难以入眠,玉宵仙子渐渐睡得安稳,口中不再嘟囔着冷,面色也有着气血起来。
卫光兮抱着玉宵仙子瑟瑟发抖,却仍旧死死抱着不松手,玉宵仙子结着冰霜的脸贴在卫光兮滚烫的胸膛之上,卫光兮咬紧牙根,只觉得浑身发烫,晕乎乎的。
女萝焦急地守在一旁,见卫光兮面色潮红,便上前用手背一探,顿时惊道:“这么烫!你赶紧松开,再这样下去你会死的!”
卫光兮将怀里的女子紧了紧道:“不,不能松手,师父,师父太痛苦了。”
卫光兮早已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吐出这句话,女萝心一揪,道:“你师父忍受寒毒之苦百年都没死掉,需要你帮她捂吗?真是不自量力,玉宵仙子醒来看你抱着她不怪你轻薄才怪!”
卫光兮道:“师父不会,不会怪光兮的,光兮是为师父好。”
女萝一急,欲将卫光兮和玉宵仙子扒拉开,卫光兮却像个狗屁膏药一般贴着玉宵仙子,怎么也扒拉不开。
女萝瞧着卫光兮的无赖样子欲哭无泪,道:“你知不知道你是个男子,再怎么娘兮兮的也不能这般无赖吧。”说着又要扒拉开二人。
玉宵仙子感受到了身躯的温暖,薄薄的睫毛动了一下,随之睁开了眼睛,便听得女萝无奈的说话,玉宵仙子才发觉自己置身于卫光兮的怀中,她脸颊一红,手中一用力将卫光兮险些推下了床,瞧着卫光兮面色潮红,衣衫不整的样子,蹙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女萝接住了卫光兮,朝着玉宵仙子没好气道:“喂,他见你寒毒发作很痛苦才给你捂身子,没想到你不领情还推他,你有没有良心啊!他的额头都这么烫!”
玉宵仙子心下一动,将手伸向女萝道:“给我。”
女萝将卫光兮搂进怀中道:“凭什么给你,你这师父这么冷血无情,能把他照顾好么?”
玉宵仙子周身一冷,道:“他是我徒弟,自然要给我。”
女萝手中的法器一闪,是一把红色的镰刀,上面沾染着浓浓的血煞之气。
玉宵仙子蹙眉道:“邪魔歪道,凭什么碰我徒儿!”
双方手中法器一交错,女萝不禁倒退了几步,镰刀险些脱出虎口,她见玉宵仙子接过卫光兮,心中不是滋味道:“要不是我受了伤,你万万不是我的对手。”
玉宵仙子冷声道:“那日自我身边抢走幽篁铃,在我一月之期时重伤于我,这笔账玉宵还没跟你算,不想死的话就少说废话。”
女萝道:“哼,眼不见为净,这臭小子我遇上他真是倒八辈子的血霉了。”
说着拧开石门机关,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玉宵仙子身形一动,只觉得胸口处揪心得厉害,她从未有过这般感觉,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无心的。
如葱般的玉手抚上卫光兮的眉眼,又像触到电流般缩了回去,而后再试探,玉宵仙子的胸口起伏,呼吸也开始不顺畅起来。
真是,好奇怪的感觉。
依旧迷糊的卫光兮无心说出了让玉宵仙子险些掉泪的话,“师父,别怕冷,有光兮在,有光兮在就不冷了。”
玉宵仙子手中的力道紧了紧,“唔,师父,要多笑笑,别总是一副面瘫的样子,难道师父不会笑?师父跟光兮学,笑!”
卫光兮咧开了嘴,露出了内里白闪闪的牙,玉宵仙子竟是抿嘴一笑,仿佛一朵朵白莲含苞待放,天地都失色起来。
“唔,师父,徒儿头疼。”说着,卫光兮的脑袋朝着面前的温暖蹭去,仿佛这样便能缓解头痛,嘴里嘟囔着:“好软的枕头啊。”
玉宵仙子面色一红,眼瞧着抱着自己的胸当枕头的卫光兮,出奇地安静,她单手抵住卫光兮的后背,暗自运气,不一会儿卫光兮的额前便出汗,内衫也湿透了。
卫光兮闭着眼睛,像个孩子一样窝在玉宵仙子的怀里,恬静安详。
玉宵仙子的眼眸里染上一层她前所未有的温柔之色。
玉宵仙子见卫光兮安静下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退烧不少,便将他轻轻放下,捂上被褥,自己守在一旁,静静看着他。
卫光兮醒来之时便瞧着玉宵仙子正盯着自己,他心中一惊,道:“师父,你醒了?!”
玉宵仙子点了点头。
卫光兮心虚地瞧了一眼玉宵仙子,只见她眼眸好似有着别样的东西忽明忽灭,那眸子,与平时一贯的亘古寒冷不同。
这时,这眸子,好似华山夹着细雪的微风,雨丝微凉,身边青叶的暗香浮动,卫光兮一时楞了神,他似乎看到了玉宵仙子勾了勾嘴角。
难道是自己的幻觉?卫光兮再看去,那眼眸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只听得玉宵仙子道:“以后不要这般了,为师不需要。”卫光兮自然知道玉宵仙子指的是什么,当下吐了吐舌头道:“徒儿知道了。”
气氛一度陷入尴尬的寒冷中。
“哗啦啦”石板上方似乎响起了嘈杂的声音,女萝冲了进来,道:“好像有人来了。”
三人屏息听着上方的声音,只听得一女子冷声道:“武子虚,将本宫主的徒儿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