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离口中的话语似乎和另一个清澈的声音相重,她似乎回到了那个时候。
那个时候她们正值芳华,微风浮动,树影婆娑,她手中的铃铛叮铃作响,言笑晏晏,道:“阿离,你说这幽篁铃的用法也太过古怪刁钻了点,唔,以深情人心头的处子之血,若是爱一个人,怎会舍得一腔深情都化作白骨呢?”
莫离从背后轻轻搂着那灵动的身影道:“阿忧,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爱一个人,生死都可以不论,更何况是考虑舍不舍得化作白骨呢?”
那少女转过身来,样貌有些模糊,但是一双清澈灵动的眸子却闪烁着星光,只听得她道:“阿离,虽然我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我知道,我若是爱一个人,便想要一生一世和她在一起,任何事情都不能拆散。”
莫离心中一动,刮了刮那少女的鼻子道:“傻阿忧。”
山崖之上,劲风鼓动。
崖上两边分别站着一个女子,一个紫衣素带,一个白衣如雪,二人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紫衣女子红着眼,不甘地问道。
“因为我是寒玉峰的门主,清璃忧。正道与邪道永不两立。”白衣女子面无表情,眼神清冷。
“忧,你可知道,我有多爱你!”紫衣女子大吼道。
白衣女子神色顿了顿道:“那只是你心中的阿忧罢了,她是不存在的,女子与女子,永远不可能。”
紫衣女子神色哀婉道:“那日,你与我...也要当做从没发生过么?”
白衣女子道:“离,忘了吧,就当做阿忧从未存在过。”
紫衣女子倒退了几步,苦笑道:“好,好一句不存在。如此,我与你昔日之情,便如此发。”说着紫衣女子割下了自己一缕发,扔到了空中,然后飞身而去。
清璃忧,我不信你如此冷心,既然你让我忘了你,我便嫁给你师兄,武子虚。
大婚之夜,那面目俊朗的男子有些忐忑地揭开了我的红盖头,惊呆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我听到自己清冷的声音道:“武子虚,叛出上清宫,你可悔?”
那男子摇了摇头,将我轻轻放倒在床上,解开我的衣衫,一件一件。
一如阿忧对我时轻柔,只是这身上的气息,是如此的不同。
阿忧,阿忧。你与我,总是抓不住,像花却未红,如冰却未结成冻,时间裂缝在哪里。
我如此放纵自己,你会心疼么?
感觉有异物进入了自己的身体,我紧紧抓住被单。眼泪不自觉滴了下来。
我心已真空,可你在哪里?你会来吗?
一夜颠倒,蜡炬成泪,我的心上人,都没来。
我居然笑了。
日日将别人当作你,这种日子,好像快到头了。
上清宫的掌门说我勾引他最心爱的弟子武子虚,亲自杀我来了。
我自是不敌,眼看便要灰飞烟灭之际,你闪身挡在了我面前,祭起了幽篁铃。
你口中念决,在一片血雾中飘身而下,你默默地说着唇语,我知道,那是:我明白了,阿离。
可你知不知道,你成了刻入我心尖处的忧,午夜梦回哭到崩溃的忧愁。
“娘亲。”女萝的声音响起,莫离收起了幽篁铃,冷漠将她拉回了思绪,莫离道:“我不是你娘亲,我说过,你的娘早死了。”
女萝默不作声地跪下道:“求师傅放过卫光兮吧。”
莫离斥道:“糊涂,为师跟你说过,你喜欢玩什么样的男子都有,就是不能是卫光兮,他注定是个死人。”
女萝眼眶一红,道:“师父,徒儿已经是他的人了,徒儿不能没有他。”
“什么?!”
莫离立起身道:“女萝,你可知你在说什么,你是离情宫的圣女,你的处子之身是要祭献给魔神的。”
女萝咬牙叩首道:“女萝已爱上了卫光兮,求师父成全。”
莫离哼了一声道:“混账!”说着一阵风刮过,莫离消失在了正殿。
女萝瘫坐在了地上,她在赌,如果她真是她的女儿,她不会这般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