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光兮一行人于药王谷中歇下,次日鸡鸣起,卫光兮便打算动身启程。
他觉得胸前有些痛楚,不知为何,浑身跟散架了一般,却还是咬着牙,向外走去。
他已然忘记了自己为何要来药王谷,只知道他今日要与谷主先行道别。
卫光兮问过下人谷主在何处后,便朝着公孙荆棘的寝室走去。
路过药房之时,卫光兮瞧着公孙兰芝鬼鬼祟祟地走进药房,便跟了上去,欲瞧个究竟,一看之下,只见公孙兰芝朝着自己的大腿上割下了一块肉来,速度之快让卫光兮阻止不及,眼看着公孙兰芝的第二刀便要下去,卫光兮连忙呼声道:“公孙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卫光兮将公孙兰芝手中的刀夺了过去掷到一边道:“为何要伤害自己。”
公孙兰芝红着眼道:“若不是这般,仙子姐姐与你便要死,公子与姐姐那般恩爱,兰芝怎忍心见死不救,见你二人活生生分离。唯有我的血肉可将你二人的毒性延缓十年八载,如此机会兰芝怎会放过。”
卫光兮奇道:“为何师尊与我都会死?”
公孙兰芝道:“公子难道忘了?公子中了绝情丹的毒,每毒发一次便会失忆三分;仙子姐姐中了情花毒,七七四十九日便会毒发身亡。唯有我的血肉可延缓毒性。”
卫光兮顿了顿,道:“原来是这样。傻丫头,你真傻,光兮怎忍心吃你的血肉,这叫光兮如何下得去口?”
公孙兰芝捂住伤口道:“难道公子忍心看到仙子姐姐毒发身亡?”
卫光兮自衣衫上撕下一块布条,上面撒上随身携带的金疮药,小心翼翼地给公孙兰芝包扎好伤口道:“若是师父知道了,定是不喜的。”
公孙兰芝手中捏着自己的血肉道:“已经割下了一块,公子又何必浪费兰芝的心意。”
说着公孙兰芝点燃丹炉,将几味草药放入丹炉中,又将血肉剁碎了扔了进去道:“若是将其炼成丹药,再配以去腥的草药,根本就尝不出血肉的味道。”
卫光兮回想起公孙兰芝深可见骨的伤口,心疼道:“兰芝姑娘,这本与你无关,姑娘太心善了。罢了,我也不会浪费姑娘的血肉,这丹药便给师父吃吧,我卫光兮是断断不会吃这丹药的。”
公孙兰芝眼眶一红,见卫光兮神色中的坚持,便也作罢道:“既然你坚持,兰芝也没办法,公子与姐姐若是能有一人延缓了毒性,兰芝也算心安。”
手中的蒲扇扇着火,卫光兮静静地立在一旁瞧着丹炉中的火苗,瞧着兰芝泛白的唇色,心道:真是个好姑娘。
三个时辰过去了,太阳已渐渐高升,兰芝擦了擦额前的汗,半响后将丹炉的火灭了道:“好了。”
说着自丹炉中取出一颗褐色的药丸,卫光兮捏在手中闻了闻,有淡淡的药草香气,一点腥味儿都没有,他笑道:“如此便可瞒天过海,姑娘真是手巧。”
兰芝哂然一笑,脸上微微泛起了红晕,不知是热的还是害羞。
卫光兮一呆,随即反应过来道:“如此,我便随你将这药丸给师尊服下。”
公孙兰芝道:“慢着,我还是将药丸碾成粉末,然后再撒入粥中,这样才能保证万无一失。”
卫光兮笑道:“还是姑娘想得周到。如此我便来帮你。”
公孙兰芝将卫光兮推出药房道:“君子远离庖厨,哪有男子做膳的道理,你还是一边去吧。”
卫光兮耸耸肩,不置可否,只瞧着公孙兰芝端起煎药的砂锅,竟是在药房里生起了火,她朝着卫光兮道:“郡王爷,劳烦你去厨房取米来。”
说着兰芝在锅中倒了几勺清水。
“小的遵命。”卫光兮呵呵一笑,便屁颠屁颠地取米去了。
不一会儿,卫光兮取来了米,公孙兰芝将米淘干净倒入锅里,再撒上几片药草,而后盖上锅盖,掌控者火候。
不久,锅内便飘出芬芳的香气。
卫光兮笑道:“姑娘真是好手艺,这白粥都煮的这般香。”
公孙兰芝笑道:“我打小便给爹熬粥喝,爹最爱喝兰芝煮的药膳。喏,给仙子姐姐端过去吧。”
卫光兮道:“兰芝姑娘的心意,为何不亲自送去,也好让师父知晓。”
公孙兰芝道:“你真是个傻子,若是公子亲自端过去,仙子姐姐才是真正打心眼里高兴。”
“是吗?我竟不知我在师父心中这般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