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想要见自己的父母吗?”
易喜是孤儿院长大,据说是三岁在街头被人捡到的,不知道是被遗弃还是走失,年纪太小根本已经不记得自己的父母了。这种问题很少会有人问她,似乎问出口就会让她伤心或者为难,大家都小心翼翼的避开不谈,但应以然这么问了,易喜却是并无所谓的样子。
“小时候会想,但是长大后就不想了,反正我自己就挺好。要是真见了,我反而不知道怎么办。怎么突然问到这个?”
“也不突然了,我就是觉得有的时候有父母还不如没有,没有的话,就不会那么期待,然后又那么失望了。”
易喜盯着应以然看了一会儿,才开口:
“我觉得有总比没有好,你父母都那么有钱。”
你说的也对。”
应以然赞同:
“所以我比大多是人幸福,钱或许比他们还重要一点,毕竟实实在在的,比较有安全感。”
“不过,小然,我不懂。”
作为粉丝易喜又些迷惑:
“徐依不好吗?”
“她没有不好,就是她好不好好像和我没多大关系。”
应以然这么说让易喜有些愕然:
“怪不得,你之前都没有说过她是你妈妈。”
“我也挺好奇的,你这个只听歌的人,怎么还成为她的粉丝了。”
这点易喜周围的人大概都很疑惑,她关注音乐却记不住唐楚戈这种天王的名字,反而成为了一个演员粉丝,让人费解。
“其实不是光我,我们孤儿院的人都是她的粉丝,她演过一部电影,是一个表面上被迫放弃了自己的孩子,但暗地里几十年如一日的关照孩子的母亲,大概十一二岁的时候吧,我们院长给我们所有人放这部电影,她和我们说,我们的母亲或许就像她一样,迫于无奈,但是会默默的关心我们爱我们,这让大家觉得自己不是被遗弃的没有人要的,有点移情吧,所以我们都很喜欢她。”
听了这个解释,应以然沉默了一会儿:
“你还是脱粉吧。”
易喜:
“……”
似乎是内心深处隐秘的部分被打开了口气,两个人都敞开了心扉,就没有了顾及,易喜也不在旁敲侧击,问的很直接:
“你和她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应以然苦笑了下: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是她和我爸的私生女,我从小在应家长大,她应该挺不喜欢我的,几乎都见不到面,我觉得她就是故意避开的。徐家和应家关系也不好,我知道我爸可能有点变态,他们防我爸就像防病毒一样,我姓应,估计也算是小病毒?也就今年,我爸把我塞进旭日出道,才突然多了来往,徐依不知道怎么母性觉醒了,想要管我了。”
“两家关系不好,你爸妈怎么搞到一起的?”
“鬼知道。”
应以然语气嘲讽的很:
“说实在的,关我什么事,那是他们的事,反正我现在长大了,他们愿意怎样就怎样,我拿钱过自己的日子。”
“这么说,我觉得你也挺可怜。”
易喜喝光了茶,自己添了热水,好像在谈什么很无聊的电视剧剧情一样,说这可怜,语气没有半点真心:
“妈妈不管,爸爸是个变态,你的日子也挺艰难。”
“不啊。”
易喜这种态度,让应以然很放松,挑了挑眉毛,说的十分无所谓:
“我过的挺好,他们给钱啊,反正他们也只有钱能给了。”
“但我觉得徐依可能是想和你恢复关系的,那天吃饭的时候,她都一直在关注你。”
“心血来潮罢了,我可不想她自我感动了,在当一回被扔掉的傻瓜。”
徐依独自一人在公寓一觉睡到了下午才醒,傍晚的时候,徐阳打了电话过来。
“姐,你晚上回家吃饭吗?我去接你啊。”
“不了,我今天在自己的公寓,不回去。”
“怎么了?”
这个行为有些反常,徐依其实是恋家的,她不拍戏的时候一般都会陪在两位老人身边,这间公寓大多时间都是摆设,她不回老宅,让徐阳下意识就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紧张了起来:
“姐,出什么事了吗?是不是莫导又说不好听的了?”
“没有。”
徐依揉了揉额角。
“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姐,要是有事你可说啊,我会很担心你的。”
“真没事,过几天我就回去。”
打发了徐阳,徐依套上衣服,戴了帽子和口罩全副武装的出了门。
BEE工作室很好找,创意园大门口的指路牌就有写,徐依走到工作室的时候天已经黑下来了。从外面看,工作室没有开灯,她按了按门铃,等了又一会儿,还是没有动静,果然她们都不在这里了。
徐依只好又一个人慢悠悠的走回去,武装的很严实加上夜晚的掩饰,没有人能认出她,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一个人走在大街上了,有一种奇异的陌生感,自己会觉得与街市上的人们格格不入。
发觉自己事如此的寂寞。
徐依终于知道,为什么她昨晚会哭了。
应以然长大了,不在需要她,可是她却需要应以然,她应该是她的骨中骨肉中肉,身体的一部分被分割了出去,如此的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