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5年冬

“将军，新招的兵都到齐了。’’

“在军营？’’

“是的，将军您要不要去检查一下。’’

顾起阳靠着办公桌站起身来，将于照情手里的文册接过，随意的看了几眼就扔在桌上：“你检查过了吗。’’

“昨日去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可疑的人，不过稳妥起见，将军您还是……’’

“你检查过的人，我还有什么好疑虑的。’’

说完伸了个懒腰，揉了揉肩膀笑着说：“辛苦你了，照情。’’

“不辛苦，为将军办事，是属下应该做的，属下这条命都是将军您…..’’

“打住，这都什么时候的事了，不用天天挂在嘴边。’’

顾起阳抿紧嘴，走到门口拿着佣人递过来的披风披在身上，搓了搓手，回头道：“今儿赶上了冬至，你快回去吧，叫家里的人多包点饺子吃，暖和。’’

说完，就戴上帽子裹紧披风离开了办公室，并着呼呼咧咧吹来的寒风，和着外头的锣鼓喧天声，消失在苍茫的夜色里。

刚到家门口的时候，侍卫对着自己敬了个礼，顾起阳笑道：“今儿冬至，没回家吃饺子吗？’’

“保卫将军的安全是属下的第一使命。’’

顾起阳解下手套，拍了拍那侍卫的肩膀说：“过会让张妈包点饺子送来，辛苦你了。’’

伴着隆重的夜色和迎面而来的寒风，侍卫看不清自家将军的脸色，不敢多言推辞，只得再次敬了个礼应声道：“谢将军！’’

顾起阳扣上了门，将外头的人声鼎沸隔绝在外，揉了揉鼻梁，沉沉的呼出一口气，将帽子和披风都解开搭在挂衣架上，便扑身瘫在了沙发里。

于照情跟了自己少说也有两年了，跟着自己一起打拼，顾家军的成立和发展壮大少不了他的尽心尽力，现在的成就一半都是他的功劳。自己做事没那么细心，很多细枝末节的事也只有他能考虑的到。他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甘心当自己的副官帮自己打下手，不求名利不求官位，做事不拖泥带水，万事只要交代给他几乎都不会出问题，这么说起来的确是个很值得信赖的部下。

只是这个部下对自己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夹在里头。

即使自己是个对情感愚笨至极的人，也能感受到他对自己和对平常兄弟们有些许不同，不是军营里那些弟兄们的情感，更像是……

一阵饺子香飘到了鼻尖，顾起阳将自己从那些杂乱而理不清的头绪中抽离出来，撑着身子坐起了身来，抬眼一望，便看见张妈端着一叠热腾腾的饺子过来。

“将军，来，今儿冬至，吃点饺子涨涨喜庆。’’

张妈说着便将那碟饺子放置在桌子上。

“不是说在家里不用叫我将军的吗，张妈。’’顾起阳站起身来，拉着张妈坐下，捏着她的肩膀笑道：“您是从小带我带到大，我这边亲人就您一个了。’’

张妈笑着站起身来：“瞧瞧我这记性，老了我这是。’’

“下次就不叫将军了。’’

顾起阳点了点头，招呼着让张妈坐下。

“不坐不坐，我这特地包了好多饺子，你让小赵他们吃点，顺便也给军里的孩子们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