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渊已经在这里躺着数天了,用他的话来说就是——
“老子坐月子怕都是养好了!你们还磨磨唧唧干什么?!”
今日他挣扎着不顾周围小心翼翼的劝阻下了地,刚洗了把脸要出门,却不知是因为在床上暖炕热窝的被伺候久了还是燕王为表达歉意每日各种大补特补的赏下,他迈出步子的时候不小心被门槛勾了一下差点摔倒,一瞬间一伙人蜂拥而至,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劝他继续上去躺着。
毕竟他易渊是个经历过军旅生活的男人,而不是花落都要伤感半天的大小姐,当即就怒了。
也不能怪他发怒,他和章星绕是身负皇命而来,身上的担子何止万千斤。先前燕王拖着不肯相见,如今出了这种事更是以将养为名派着大量仆人伺候着。别说是见燕王了,就连下地都不容易。如果可以的话,他相信连上厕所这种事都会抢着帮他做了。
燕王定知他们此去目的,但是一直这样理由那样理由拖着不肯相见,其意味不可谓不深。一想起他们来到大燕这么久还毫无进展,易渊就上火到满嘴的铁锈味。
“将军息怒!王上今日要来此处,若是看见我们伺候不周,定会降罪下来!求将军怜惜!”
易渊一愣,燕王今日要来?为何找他不是找二殿下?
随即缓和了脸色道:“如此甚好,便帮我煮了茶等王上过来。”
只要燕王肯见面,他们圆满完成任务,别说是坐月子了,就是生个孩子他都愿意啊!
果然过了不久,燕王着便服而至。
“将军这几日养的如何了?”
燕王挥手免了易渊的行礼,端着茶盏问道。
“谢王上关心,末将本未受重伤,如今修养了这么久更是早就补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燕王笑眯眯道。
易渊思考了一下,觉得可以旁敲侧击的问一下燕王的想法。还没等他开口,燕王先打断了他。
“听闻将军出身青渊候府,与现在的楚侯爷一起长大。更是在北伐中与楚侯爷一齐一战成名,成了大章有口皆赞的大英雄。如今得以一见将军,果真是英勇不凡。倒真该让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好好看看。”
易渊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王上过誉,愧不敢当。王爷福泽深厚,天生贵胄,岂是末将能比较的?况且无论是大燕还是大章,历代都人才辈出豪杰如云,与之相比末将论才情沟豁仍有不及。”
燕王摆手道:“将军自谦了,谁人不知大章楚门出了二位将军,无论是样貌还是本事,那都是这四海列国顶个儿的。若没有二位将军,只怕这大章还是另一番局势啊!”
易渊拱手道:“燕王谬赞。末将自小虽和如今的楚侯一同长大,可论带兵或是统帅能力,末将是万万不及他的。”
燕王笑:“哦?这么说来,那位楚关月楚侯爷真如传闻中那般,是少年英才,英勇无双了?”
易渊虽平时和楚关月混在一起的时候总对他百般嫌弃,现在在外人面前却是一副略微骄傲的模样:“是啊,那小子虽然平时一副不着调的样子,可是论起打仗行军还真是无出其右。众所周知,当时北弩十万铁蹄侵犯大章,资备何其充分,野心何其膨胀,筹划何其周密。一旦北弩得逞,大章几百年盛世如何能继续?我们当时还算是仓促应战,无论是资备还是战略都是临时凑的,可硬生生的还是让他给打得东窜西跳的。上至天子下到黎民,都赞他是天降将星,为大章而来的。”
燕王一听笑道:“如此而来,倒真想见一见这位名震四海的楚侯爷。如今虽无缘得见楚侯,能见将军这等人才也算是有幸之极。”
易渊道:“是末将有幸,得以见王上天颜。末将只不过是跟着楚侯沾了光而已。”
燕王又道:“将军与楚侯是兄弟,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是同一般出众的。”
易渊道:“末将与楚侯虽为兄弟,父亲母亲也视如己出,想来到底并非亲生,故而天资有所不及。”
燕王笑问:“不知将军亲身父母是何人?能得老侯爷如亲子般教导。”
易渊道:“末将也未曾见过,只听父亲在世时偶然几次提起,说是故人,在我襁褓之时便被贼人所害。再问,便没了回答。可自小父亲母亲待我极好,与楚侯无二般。故而虽知自己并非亲生,可天地间末将只有一对父母,生死都是楚家人。”
燕王笑叹道:“将军如此说来,可见老侯爷与郡主确实待将军极好。”
易渊认真道:“父亲母亲待我自是恩重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