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霞境以下，咱还是可以努力努力的。白沙境、黄海境、橙云境各有三重小境界，咱实在是驽钝，天资平平，苦修了三十余年，终于到达了白沙境三重，再冲它一冲，可就是黄海境了。”张大牙言语虽显谦虚，但神色甚是欢喜，摆明了是炫耀自己的实力，教莫诚不敢小觑。

“大当家的一身好功夫，可是自学成才？”莫诚见张大牙一身邋里邋遢，行事又疯疯癫癫，纠集了一批资质平平的帮众，占山为王，绝非是正当门派的弟子。

“嘿嘿……”张大牙摸了摸头，略带羞赧的说道：“咱年轻时放荡不羁，行事荒唐，仗着自己天生有些气力，干了不少祸事……有一次咱……咱……又干了些坏事，被一衣着邋遢的仙人给收拾了一顿。那仙人好生厉害，一根指头就把咱拍翻在地，让咱动弹不得。还训咱：‘明明身俱天赋，为何不好好修行，造福一方，反而尽行些鸡鸣狗盗之事，为害乡里！’咱见那仙人厉害，话又在理儿，咱只得心服口服。”

“大当家的那刀法，便是邋遢仙人传你的？”莫诚见张大牙诉说的极为真挚，旋即猜道。

“是了，那道人说咱什么子可教，又说什么早上听着什么道理……晚上便可去死了……什么的……”张大牙并未读过什么书，文绉绉的话，记不太清，顿时语塞，不由得抓耳挠腮起来。

“‘朝闻道，夕死可矣。’这是孔大圣人说的话。前人陆清河曾借用这句话点破了为祸一方的周处，那邋遢仙人也想借着典故点醒你呀。”莫诚笑道。

“是了是了……兄弟不愧是读书人，这样难的话都记的住。”张大牙双手抱拳，不由的对莫诚又高看了几分，心中更喜，兀自又道：“总之咱听了那句话，浑身来劲，立志要改过自新，当即跪下，对着那邋遢仙人磕了几个响头。那仙人一高兴，便在咱家住了几日，传了咱几句练气法门，又将那套‘混元刀法’教给了咱，要咱以后以仁义持身，锄强扶弱，伸张正道，这才有了咱现在的模样。”

“大当家的这身打扮……莫非……”莫诚见张大牙衣着邋遢，心里已猜到了几分，忍不住笑道。

“是了是了……咱见仙人一身打扮无拘无束，随随便便，可帅得紧。咱好歹也受了仙人恩惠，虽然仙人不当咱是他弟子，但咱心底可将仙人当成了师父。既是师父，就是咱一生学习的榜样，事事要向那仙人看齐。哪怕能从他老人家身上学得一些皮毛，也够咱受用终身，福报不尽了……”张大牙话一说完，立刻跪拜了下去，朝着天空那轮圆月重重磕了几个响头，态度甚是恭谦虔诚。

“原来如此……”见到张大牙跪拜时的模样，莫诚心底一暖，渐渐理解了张大牙之前的行径，确是个淳朴憨直的老实人，心中的戒备和疑虑稍稍松淡了一些。

待张大牙拜完，莫诚又问道：“大当家的，你刀法中蕴藏的白气，便是白沙境的显现么。”

见莫诚又问到了自己的长处，跻身坐近了些，自鸣得意地道：“这就叫内气外放，只需将丹田之气提炼出来，通过任督二脉，在周身流转一圈后，尽可凝气，附着于手中武器之上，增加威力。气之颜色便可通过武器显现出来了，其气越厚实，颜色越纯者，境界越高……”

“便是……这般么？”莫诚听着，颇觉有趣，照着张大牙的说法，将体内之气运转了一周，最后凝结附着于自己手中的茶碗之上。一眨眼的功夫，那茶碗就多了一道白色的光圈，在黑夜之中熠熠生辉，分外明亮。

张大牙一副见了鬼的表情，眼睛瞪得都快跳将出来，咧开了嘴，不可思议的道：“白……白沙境……二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