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南瓜和李冬瓜此时也凑身过来,孙南瓜性子最为谨慎,想了一想,便轻声说道:“大当家的,要不然我带几个弟兄,把它们拦下来,查他一查。若没有财宝,咱赔个礼就走算啦?”
张大牙却道:“不可,他们又不是寻常的商贾,我见旗子,多半是大陈皇家。若真没有财宝,咱得罪的可是皇家,他们岂会善罢甘休?”
李冬瓜性子急躁,道:“那该如何?这抢也不是,不抢也不是,总不至于让咱弟兄们白跑一趟吧。”
张大牙回头对着李冬瓜啐道:“你奶奶个腿哟……钱重要还是兄弟们的命重要?咱宁可白跑一趟,也不能把命给送在这儿。”
“大当家的所言甚是,不如放他们走近看看,若真是个误会,咱们便带着兄弟们撤便是。”莫诚想的亦与张大牙一致,此番情境,还是保守为妙。
“兄弟真是说到咱心坎里去了……”又回过头,教育起李冬瓜来:“就算抢到了钱财,咱一分也不能拿,这钱是百姓的,东西咱只能过个手。出来混,讲的是一个义字,盗亦有道,你可明白?除了义字,剩下最重要的便是咱弟兄们的性命了,不然咱和亡命之徒有何区别?”
李冬瓜耷拉着脑袋,面容惭愧,心底极是认同张大牙的话,便举手发誓道:“大当家的教训的是,兄弟们的命才是最重要的,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起这种混账念想了。”
张大头点了点头,笑嘻嘻指着李冬瓜对莫诚说道:“兄弟,你说这家伙算不算孺子……什么来着?”
“孺子可教。”莫诚笑道,心见孙南瓜和李冬瓜一文一武,为人憨厚,正直朴实,想着即使自己离开了金牙寨,张大牙也有一对好弟兄替他分忧了,当下愧疚之情稍解。
眼下,齐王那支队伍已走入张大牙的埋伏圈内,张大牙见为首的王正午身长丈二,器宇轩昂,膀大腰圆,壮得和头熊一般,步伐沉稳,叫人见之不俗。立即惊的背贴巨石,摸着胸脯,浑身发抖,口中不断念叨道:“奶奶个腿的……咱可不敢和此人交手……瞅他气势,至少是个黄海境……废太子的眷属,哪请得起这等人物……惹不起……惹不起……咱过去就得被他生撕了……”
众弟兄见张大牙故作滑稽模样,纷纷捂住嘴巴,不让自己笑出声来。莫诚看在眼里,心中却道:“大当家的故作姿态,惹得众兄弟发笑,到时候撤退亦不尴尬,也伤不得自己兄弟士气,真乃是个七窍玲珑之人。”
正听李冬瓜一声叫骂:“妈的,对面还埋伏有一伙,他们已冲下去了。”
众兄弟齐齐探出头去,见一队黑衣蒙面人,正从对面山上冲将下去,个个身形矫健,步履腾飞,在一片怪石嶙峋的下坡路上,轻巧如燕,丝毫不受阻碍。
张大牙也大骂道:“一群鳖孙,打个劫还蒙着面,真他奶奶的不讲究。以他们的身手,这群鳖孙怕是早发现咱们啦,见咱不出手,自个就忍不住冲下来啦……”
只听得山下王正午一声大吼:“保护王爷王妃,死守轿前,寸步不得离开!”其声若洪钟,响彻云霄。那群黄衣锦卫训练极为有素,听得王正午一吼,纷纷结成圆阵,将两顶轿子紧紧包裹护在中间。
听得王正午那一惊天一喝,张大牙忍不住拍手叫好起来:“好个汉子……嗓门真他奶奶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