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唰唰”,又是几声剑响,来剑虽是凶猛,均被茅永年诡异地闪开。他这“钟馗荡步”亦是江湖上顶顶尖儿的身法,一旦使出,如鬼似魅,轻若无物,越是有剑气袭来,越能应激生出反力,避开身去,倒是像天生的一条“油黄鳝”。
天字堂常遇死战,一众弟兄皆以伤疤数多为傲。茅永年历经大小战役无数,摧锋陷阵,冲坚毁锐,更是不在话下,可他却是个异类,身上从无一处伤痕,可见其身法之强。
莫诚手不停歇,每每要落地之时,均以剑尖挫地,那柄剑被重力压得如一弯新月,再借助剑身反弹之力,飞快的在茅永年身边穿梭起来。茅永年仗着身法之便,确也不急,心中好奇莫诚剑法,瞪大着眼睛,只想瞧清楚了。心神一分,突然被几道莫名气息缠绕,即刻困手粘足,身形不由得一滞。
待回过神,才发现莫诚来回穿插之际,竟把剑气化为了几道绕指柔力,自己如陷泥潭,那“钟馗荡步”效果已大打折扣。莫诚算准时机,发起狠来,再次剑尖点地,周身飞速旋转,登时如龙卷吸水,迅猛无比,疾疾朝茅永年左肩、右肩、腹部刺出来。
面对这来剑,茅永年却再也无法避开,只得横架阔剑,左支右挡。但见莫诚剑势越来越快,格去一剑,立马又见着三剑,格去三剑,立马又跟着六剑,且那力道也越来越大,剑身瞧着也越来越模糊,逐渐有不支之相。茅永年心中亦被激起了狂性,死咬牙关闷哼了一声,急调全身内息,和莫诚死斗起来。
“锵锵锵”几声,莫诚手中无名之剑忽然断成了十余截。莫诚这般用剑,连挫带挑,甚为损耗,那柄剑早已不堪重负,再加上茅永年全力拼斗,又借手中“斩鬼剑”削金断石之利,那柄普通长剑如何能支撑下来?
终于剑骨一崩,纷纷碎裂,但莫诚剑势不减,断剑借着旋转之力,猛地朝四周炸开,吓得周围一众人忙闪身躲远了去。
手中长剑一断,莫诚剑法即止,当即左手往地上一拍,腾身站立了起来。望着手中断剑,又是激动又是遗憾。激动的是茅永年的一席话激得自己剑法有了突破,遗憾是剑招并未使完,自忖:“长剑啊长剑,你若能支持我将那‘坤剑,战龙于野’使完,那就好了。”
可转眼又想:“刚才那种剑势下极为耗内息,现我之气已十不存一,精神也疲惫的很,就算剑能支持,我的气息也跟不上了。怪不得图南老祖一定要蓝极境以上之人修炼此剑法……唉……无奈境界还是不够。”
茅永年将手中阔剑一收,此番比试,可谓是酣畅淋漓。他本就是开朗大度之人,心中爽利,根本不因刚才落了下风而感到失落怨懑,反而惊喜道:“莫诚兄弟,你的剑法我真的是服了,哈哈……快哉快哉……若非我比你高出几境,又借着兵器之锐,还真的罩不住你啊……”
“多谢副堂主赐教!莫诚感激不尽!”莫诚这一拜,极是心悦诚服,他心中明白,这次比试并不是为了胜负,两剑相交,早就剑通人心,知茅永年不停地给自己喂招,并非有意炫技,而是要激发出自己的潜力来。莫诚从中获益匪浅,心中大喜过望,又怎会不感激他?
除刘玄彬外,众人还是首次窥见到莫诚真正的实力,倏然爆发,竟能与天字堂第一剑客相斗良久且不落下风,心底均生出钦佩之意。风潇潇更是欢欣雀跃,嬉笑道:“副堂主,你若不把莫诚分到我这一队,从今个起你就别想睡觉了。我定会带着一帮弟兄,天天在你房间外面扮鬼怪吓你。”
众人皆知茅永年外号“病钟馗”,钟馗素乃以驱鬼为业,又岂会怕了风潇潇这群小鬼,听她一说,吴书子与唐文远都纷纷笑出声来。高齐天为人不如风潇潇那般放得开,想留下莫诚,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下无计,不免焦急失落。
茅永年也大笑了一阵,旋即拱手向刘玄彬道:“堂主,关于莫诚的归属,属下已有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