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洞宾又道:“每日早晚,口颂我通仙宝训,可强身健体,益寿延年。尔等捐出妄念,可换我通仙圣水,祛病消灾,福寿永享。”
话音刚落,左边上来一队仙姑,手里托着木盘,上面摆了一些大大小小的白瓷瓶,正是那道人口中所说的圣水。右边又上来一队道子,扛着空木箱,每只箱子面上都写着“妄念”二字。
突然一名妙龄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上法坛来,周围的仙姑道子也并未阻止,众人不知其意,纷纷抬头观望。李洞宾面色一冷,沉声问道:“尔是何人,竟敢擅自上我法坛?”
那女子跪拜抽泣道:“仙长勿怪,弟子乃通仙神教信徒文春花,深感神教恩德,遂大胆上来,跪拜仙长。三十年前若无仙长赐福,弟子文春花早就魂归九泉,一命呜呼了……”
说完更是放声大哭,登时泪如倾盆,似哭断衷肠。那女子本就有几分容貌,见她声泪俱下,呜呜咽咽,在场之人无不动容。
“哦?既是我通仙神教信徒,本仙便饶尔不敬之罪,尔且起得身来,和本仙说说尔之境遇罢。”李洞宾语气一软,左袖一挥,竟隔空将那女子扶起。众人又睹得这仙技,顿时惊得台下掌声雷动,纷纷叫好起来。
那女子朝仙长做了个万福,旋即面对大家道:“老朽乃通仙神教弟子文春花,今年一百有三……”
“什么?她有这么老了,这怎么可能!”台下顿时一片哗然,见这女子年芳分明不过二八,竟说自己有了百余岁,众人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之色。
见众人议论纷纷,李洞宾走上前去,细瞄了那女子几眼,伸出左手掐指一算,道:“尔是宣德五年六月初八辰时生的,是也不是?”
那女子又是一拜,道:“仙长法力无边,弟子确是宣德五年六月初八辰时生。”
众人纷纷在心中默算起来,算的快的顿时惊呼起来:“啊呦……还真的一百零三岁,仙长把她生辰八字都算出来了,这还能有假……”再望向那女子,又是惊奇,又是羡慕。
李洞宾又道:“尔本阳寿已尽,不该出现在这里才对,这又是为何?”
“回禀仙长,弟子乃是甘陵荆棘村人士,地处西域边陲,弟子三十年前已恶疾缠身,幸闻西域通仙神教宝训,遂虔诚颂读,日夜不辍,病情终有了些好转,弟子感恩戴德,便入了神教,将家中所有妄念一并捐出,得赐圣水。每日仅饮一小杯,三个月后,弟子竟脱胎换骨,重返青春了。弟子知通仙神教在此地开坛做法,便日夜兼程,要赶来跪谢仙长恩德……”
那女子又是一跪,重重朝李洞宾磕起头来。众人又是一阵大哗,心有异动,眼睛再望着台上那些圣水,皆露出了无比贪婪之色。
“好好好……本仙念你虔诚,再赐你通仙符法,助你成仙……”接着大手一挥,袖下生风,那女子被卷得站立起,那李洞宾便在她的额头轻点几下,手掐法诀,嘴里叽里咕噜念叨些什么。完毕后,那女子感激涕零,对着李洞宾狂拜起来,口中大呼:“谢谢仙长赐福……”神情激动,连额头都在地上磕出血来,仍毫不停歇。
众人大受鼓舞,纷纷喊道:“仙长,我要捐妄念……”
有的喊:“我要把全家的妄念都捐出来……”
有的更喊:“我要把全族全村的妄念都捐出来……”
风潇潇斜眼一瞅,低着头对莫诚道:“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这等下三滥的手段,忒不要脸了。”
整个过程莫诚都瞧在眼里,这两人一唱一和,竟激起众人了的狂性,不禁摇头,此种骗术,甚是低劣。这一下声威造势,一下障眼法,一下苦情戏,虽环环相扣,可只要稍加思索,便可看破其中端倪。众人之所以如坠迷雾,无法自拔,终只不过逃不过内心的一个“贪”字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