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姮姑娘上天情形,可否描述一下?”汪芒维玺淡然一笑。
“嗯,那天晚上,我抱着嫣红在后殿庭院里玩。月亮慢慢爬上来,特别亮,像只黄灿灿的大圆盘,与往日格外不同。我拽着嫣红的耳朵,想让它看那圆月,突然不知何处而至的狂风,像漩涡一样,我和嫣红身不由己被卷入其中,很快就在腾云驾雾中失去知觉。转醒之时,却看见承云弟弟与凤凰妹妹。”说罢,阿姮轻轻摸了下面颊,不知怎地,那里有隐隐的辣疼感。
“哦?看来事出仓促啊。那么,阿姮姑娘,在此之前,您可曾发现异象?”汪芒维玺蹙眉深思道。
“异象嘛,”阿姮倏地想起什么,在衣袖与腰带间翻找。她“咦”了声,道:“不见了。大将军,重哥哥临行前,送给阿姮一颗又大又亮的珠子,说是昆仑山下异木所孕,他说异木所孕之珠,三千年才产一颗,可避凶邪,漂亮之极哪!我一直带在身上,而今不见了。”她一边焦急地说一边无意识地瞄了一眼凤凰与汪承云。
“若说有什么异象,也就是阿姮新有了这颗珠子。”阿姮补充道。
“或许改天我们可去月球再找找,阿姮姐姐。”凤凰被阿姮那一眼瞄出了一肚子气,酸不溜叽道。
“对,阿姮姑娘,很快我们就要去月球,到时再找不迟。姑娘能否确信,只是与嫣红二,呃,一人一物上得月球来的?”是与嫣红“二人”吗?一时间汪芒维玺觉得语言贫乏。
“父亲的意思是?”汪承云内心突然一阵没来由地兴奋。
“将军,阿姮清楚记得,彼时庭院空荡无人,月亮清辉无限,拥笼大地,银盘之巨大,仿佛唾手可得。阿姮抱着嫣红,感觉殿舍、墙垛、树木无不愈来愈渺小,甚至曾一度幻觉,以为沿着月光,就能走进月亮里呢。”阿姮描述得诗情画意。
“阿姮姐姐,您并未出现幻觉,是实实在在的发生。我们就在月亮里与您偶遇的。”凤凰扑哧一笑,狠狠地把重音放在“我们”二字上。
“父亲。”汪承云急切地顺着自己的思路走,“父亲,通往地球的天梯看来一时半刻无以修复,我想跟虎白回地球一趟。”
“汪承云,你不要命了吗?!”凤凰从拈酸呷醋里的小心思里一下子跳回了现实,条件反射地呵斥起来。
汪承云向凤凰摆摆手,道:“凤凰,虎白能走虚空,虽不及天梯神速,但也可以大大缩短航行时间。父亲!”他转向汪芒维玺。
汪芒维玺沉吟片刻,道:“承云,此法不妥。虎白虽然神速,但往返涯霄之境与地球亦需好几十个地球年,甚至需要更长时间,毕竟这样的线路我等未曾尝试过。当然,”看见汪承云急欲反驳的模样,汪芒维玺转口道:“你们可以先顺着天梯到月球,从月球起飞,可节省许多时间。但是,承云,难道你忘了,现在即便在月球上,我们也定位不到地球。退一万步说,就算你在月球上能找到地球,那么航行所需携带的虚清球强度、食物能量、航行线路规划、宇宙灾害的应急预案等均需事前筹划缜密,必要的话,尚需演练若干,选择最佳方案才可前行。承云,心有大志,勇往直前,固然是优秀品格,但困难当前,第一要务还是要保全自我,其次才是冲锋陷阵,尤其像我们这种,带兵在外,后勤补给不力时,人的数量常是致胜的关键。你可明白?”
“另外,从仅有阿姮姑娘带着嫣红飘上月球来看,必定是阿姮姑娘身上的某种特殊物质感应了某种力场,导通了月球与地球之间的天梯,这从一定程度上说明天梯的断裂可能是由于地球力场的变化所致。如果真是若此,我等观测不到地球方位便好理解了。”汪芒维玺把刚才汪承云未来得及说的推理陈述出来。
所谓观测不到地球方位,指的是自天梯断裂以后,地球护航队现用的仪表设备在茫茫天庭里再也定位不到地球的踪迹。
不仅如此,埃及人在太阳系布置的几只巨型天目,在天庭中两眼一码黑,成了不折不扣的睁眼瞎。
“承云,尔等稍安勿燥。此事宜从长计议。且,十重天涯霄之境上并非只我华夏一个地属,涯霄长远规划,需各地属一同参与。”汪芒维玺说。
第二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