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说什么,树枝就是树枝,还能有什么,真是讨厌的小鬼,你走不走,不走我打你了啊!”树妖把自己的枝条一阵乱舞,百里和陆秋只能不断躲避。
百里对陆秋道,“树枝里面肯定有东西,但是我没看清,他就是为了保护那东西才不肯让路的。”
陆秋点了点头,说道,“那就过去看看那是什么东西。”
两个人一起往树妖那边冲过去,闪转腾挪,漫天的枝条,没有几根能跟上他们的速度。眼看着越来越靠近纠缠在一起那一大团的树枝了,树妖终于惶恐起来,“你们别过来,我可以给你们指另一条路,也是能上山的!”
“那些人可没有一个愿意绕远路。”陆秋说着,已起身而上,离那团树枝只有一步之遥,树妖也急了,几条树枝同时向着陆秋而去,速度极快,划过空气的时候竟然发出了尖利的呼啸。
陆秋只目光微微瞟过去一眼,并未在意,反正他的身后有百里,这小花妖不可能连这都搞不定,果然,他以掌刃将一团树枝撕开一条裂口的同时,身后赶上来的几条树枝也都炸裂成了齑粉。
树妖吼了一声,但他终究只是一棵树,怎么可能同时对抗陆秋和百里,纠缠在一起的一大团枝条瞬间被切割成了两半,露出其中包裹的严实的东西。
那是一棵已经干枯发黑了的树,又矮又小,树干皱巴巴的,零零散散的几根树枝似乎一碰就能掉下来,上没有一片叶子,根本就是一课死树。
陆秋和百里都没想到被树妖珍而重之保护着的会是这样一棵枯树,一时都有些莫名,陆秋问,“树都死了,你还留着干什么?”
树妖那张脸上能看出悲伤和怀念来,他叹了口气,道,“我们是被一起种下的,一起长大,一起有了神识,本来可以在这荒野之地相伴一辈子,却没想到遇到一场大旱,他把所有的水都留给了我……”
两人都沉默下来,百里身为草木精怪更是清楚,对于植物来说,水就和空气一样重要,尤其他还是水生植物,在没化成人形的时候,更是离了水一刻都不行。
树妖用低低的恳求的声音道,“如果你们非要从这过,我也拦不住,但求你们不要碰他,剩这一截枯树,也算给我留个念想。”
“放心吧,不会碰他的。”喻瑾曦开口道,“你把那边的树枝让一让,给我们留下一道小路就行了。”
树妖自然是同意,把大团大团的树枝移过去,再一次层层叠叠的覆盖住了枯树。
百里站在原地,欲言又止,陆秋问他,“你还想知道补灵是什么?”
百里犹豫了一会,还是点点头,他现在还记得自己刚杀人那几天,无休无止的诡异梦境几乎要折磨的他疯掉,那种感觉太恐怖,他想明白是怎么回事,以后还会不会再发生这样的事。
陆秋面色少见的沉重,“你要明白,你想问的事他不一定会知道,但他说的绝对是你不想听的,听过之后,你就不再是喻瑾曦的小花妖了,据我所知,补灵都是为了背负什么东西才被创造出来的,如果知道了自己的宿命,你很有可能接受不了,现在这样就很好,不需要再知道更多了。”
百里皱眉,“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他是不是和你说什么了?”
“他没说什么,但我知道,身为补灵,你的实力越强大,要背负的东西就越沉重。”陆秋看着百里陡然变化的脸色,继续道,“十方生灵无论多么强大,都要经过修炼才能获得力量,花妖也是一样,你以为你为什么那么轻易就能化作人形?为什么天生就拥有这么可怕的力量?不是因为你天赋异禀,而是你要完成的使命,必须拥有这样强大的实力。”
百里看看远处和皇策商量事情的喻瑾曦,确定他听不到这里的谈话,这才问道,“那我现在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事情就与我无关了吗?”
没等陆秋说话,一根树枝就伸了过来,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树妖的声音响起来,“没那么容易,身为补灵,总是要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这是责任,也是制造补灵那人强烈的愿望,这种愿望可比魂印更加强烈,跨越生死,跨越时间,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
“如果我觉醒了,会改变很多是吗?”百里犹豫着问。
“那当然了,所有的事情都会不一样的,从头到尾变了个人,为了那个执念不惜一切代价,小花妖,想重活一次没那么容易的,你得付出点什么。”树妖道。
“什么叫重活一次!我什么都不记得!我只活过这一次,从来没比别人多过什么!力量什么的,谁稀罕谁要,我只是想安安静静的活下去,为什么要我承担那些!”百里的情绪有点激动,双眼中氤氲的雾气瞬间散去,露出的紫色眼眸像是布满星辰的夜空。
陆秋急忙拦住他,“小点声,喻瑾曦都听到了,你想让他知道吗?”
百里顿了一下,转头看喻瑾曦,果然他已经看了过来,因为距离太远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能用疑惑的眼神看过来。
百里急忙做手势表示自己这边没事,之后就转过头去,不让他看见自己的眼睛,喻瑾曦虽然有点疑惑,但也没太在意,继续跟皇策商量他们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