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的这句无心的感慨,在某些方面又提醒了陈炫之。
是啊,如果没有时疫,那么新柳镇里还有其他许多小商人可以在各个行业跟李三竞争。
可是现在,劳动力短缺,杂役价格高昂,普通小店只能歇业了事,这城里的买卖,几乎都要给李三垄断了!
倘若是别人倒还没事儿,但问题这李三……
陈炫之不由想:毕竟自己因为那次打赌的事情得了他1000两白银,在相当程度上,这个李三一定把自己当成仇家了吧!
唉,看着李三趁着镇上有难这么一步步壮大,陈炫之心里很不舒服。为啥这老天爷总干些令我“亲痛仇快”的事情呢。
没过几天,镇上一阵骚动,阿哼进来禀报:“少爷,药商来了。”
陈炫之一听,连忙赶了出去,跟着阿哼来到夏家药铺。
那里早就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结结实实。
拨开层层叠叠的人群,陈炫之挤到了前面,人群里有不少前几天的熟面孔,还有——李三。
李三?
陈炫之心里咯噔一声:不记得他家有什么病患啊,这几天趁着别家都休息的时候他做买卖不是做得很欢吗?怎么有闲工夫来卖药?
陈炫之想着想着,有不好的预感。
前来贩药的药商名叫周守正,这名字挺端正的听着像个好人,但周守正为人却满脑子奸猾。
周守正腆着一个活像月怀胎的妇人的肚子,借夏家药铺干起了自己的买卖。毕竟是为了镇上百姓好,夏河也没二话。
只是,这周守正在夏河的药铺里摆开阵势,大伙儿却没见着什么药,他让随从挪来一张桌子,在桌子后边坐下,然后摆上来一个药箱。
把药箱打开来,里面是三株像狗尾巴草似的植物。
跟狗尾巴草不同的是,这植物是粉色的。
陈炫之心想:倒是很漂亮……
“各位,各位新柳镇的父老乡亲,大家好。在下周守正,乃是云州来的一位药商,听闻最近一段时间,明州各地都在闹秋乏症,其中就有咱新柳镇。于是在下听到消息后,寝食难安,星夜兼程地赶到这里,就是希望能够为新柳镇扫除时疫贡献一份力量。大家请看,”周守正笑眯眯地介绍道,“这就是醒神草了!这醒神草长于高山之巅,深岩之罅,喜干燥不喜欢潮湿。可惜啊,我看今年大伙儿地里收CD不错,说明今年雨水丰足。丰足的雨水不利于醒神草的生长。所以呢——”他拿起药箱里的一支醒神草来,“我们这些收药的,跑遍了南方五州,也没收到多少量。而今年咱明州又有不少地方出了这个秋乏症,所以呢,分配给咱新柳镇的,就只有这么三枚了。”
三枚……
镇民中间早就议论起来。
“三枚啊?这怎么分啊?”
“话说,治好病需要用多少这个醒神草?”
“煎水服用嘛,可能一根那种草也就够三人喝。”
“哈,三人?我家得了病的都不止三人啊……”
陈炫之一听,简直要晕过去。这周守正也真是啊,明明知道狼多肉少,怎么还大大咧咧地把这三株草药给拿出来?莫非是想……
果然,他的预感得到了应验。
“呵呵,众位父老,众位相亲,”周守正从座位上站起来,四面拱了拱手:“我也知道僧多粥少,所以呢为了公平起见,就不按顺序售卖了啊。这样吧,这三根醒神草,都安10两一根的价格起拍,大家都有机会!”
果然是拍卖,而且一根就要10两银子!稍微条件差点的家庭半年也没有10两的收入!
就在陈炫之以为肯定要流拍的时候,居然有人开始叫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