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一听能治好小梅,忧心忡忡的小火柴的念头立即被扭转了。
而且陈炫之还给他保证,如果镇上他呆得不满意的话,随时可以回来。
一听这个,小火柴更是没有后顾之忧了。陈炫之小小的计谋终于得逞。
只是从这山间前往新柳镇,有一段不短的道路,一边是120两银子,另一边是一头小鹿,他们只有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搬起来有点费劲。
最后是小火柴自己把那银子包袱给拿了过去,主动背在了身上。
既然如此,陈炫之就也当仁不让,抱起了“小梅”。
小梅虽然只是一头小鹿,但也大概有40斤重,比银子包袱是重得多了。
另外小火柴在这个“家”里也没有别的什么东西要带,唯一有用的就是那口破包袱和他身上跟破布几乎无异的旧衣裳了。
两人准备停当,小火柴又拉着陈炫之的袖子,然后再度使用起“迷踪步”。
陈炫之一想:对啊,自己怎么还担心路长会累?小火柴有这等本事呢!
果然,小火柴在前领着他没走出几步,两人转眼之间,居然就来到了南山脚下!
眼前,正是通往新柳镇的那条官道。
接下来,就是陈炫之领路了。
陈炫之在前,小火柴怯怯地跟在后头。
没走多久,新柳镇繁华的商贸景象已经在视野中浮现。
刚好在这时候,他们看见了一个白胖白胖的家伙。
不是别人,正是阿哈。
阿哈推着个独轮车,正从另一个方向也往新柳官道上赶。
“哈,少爷!”阿哈远远地看见陈炫之,惊喜地打招呼:“少爷您这一天都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陈炫之随意搪塞:“去清河县那边逛集市去了。你这是干嘛呢!”
“哈,巧了,我也刚从集市回来——今天镇子外头有个木工集市,我惦记着咱家没有独轮车,运东西老是不怎么方便,于是想着去看看有没有卖的,果然就有!”
真是打瞌睡就有人递枕头!陈炫之一看那独轮车,虽然不大,但装手头这点东西就绰绰有余了!
于是,他立即让阿哈停了下来,然后把手中的小梅,以及小火柴连同那包银子,一股脑儿地抱进了那个独轮车。
看着独轮车里突然多了这三样东西,阿哈的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他看了看那头鹿,又看了看那个脏兮兮的小家伙,再看了看那个不知道装着什么东西的破包袱。
然后他抬起头,看着陈炫之:“哈,少爷,您这一趟买的东西都够复杂的!”
陈炫之脸上挂满黑线:“少废话!”
结果到了家里,阿哼说得更过分:“哼,少爷,咱家虽然不算什么大富大贵,但也不缺啊,没必要捡这些破烂,您看这包袱都是破……”
不过阿哼没能说完,陈炫之已经一个爆栗敲过来:
“去,到夏家药铺去把夏大夫给找来!”
阿哼有点委屈地抱着脑袋,哼哼唧唧地出了门。
然后陈炫之吩咐阿哈:“去给这小家伙烧点热水,准备一套小孩衣服——别打断我,没有就穿我小时候的,我小时候的也没有就去买——给他洗个热水澡,再把这破衣服换了。”
阿哈一件件地答应着,然后反问:“哈,少爷,要不要多烧点热水?”
陈炫之头顶上写满问号:“干嘛呀?”
“哈,咱用热水涮鹿肉啊!”
陈炫之也赏了阿哈一个爆栗。
不一会儿,阿哼从夏家药铺请了夏大夫来,给小梅看伤势。与此同时,阿哈那边热水也快烧好了。
于是,阿哈领着小火柴去洗澡,而这边陈炫之则给夏大夫介绍小梅的情况,还说到了秋乏症。
“哦,这没关系,我那里还存着陈少爷您给的醒神草,煎服一剂就无大碍。这皮肉伤我看过了,虽然耽搁了几日,但也无妨,用点创药也就很快痊愈。”
夏河一边说,一边开着药方,一边又看看这鹿,听听厨房后边小火柴洗澡的动静,心里有点儿明白了。
药方写完,递给陈炫之,陈炫之继而递给了阿哼。阿哼接下,浏览了一遍,然后到账房那里取银子,好一会儿跟着夏河去抓药。
趁这个空当儿,夏河问陈炫之:“陈少爷,果真是菩萨心肠。”
被他这么一夸,陈炫之脸上唰一下红了,他连连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哎呀,夏大夫过奖了!”
“陈少爷莫要过谦。虽然坊间对陈少爷多有不好的传言和看法,但夏河行医多年,治病救人,于人本性上面看得倒还清楚。上次分发醒神草一事,虽然应该有跟李三老爷赌气的意味,但是出手救了大伙儿,真不愧为我新柳士绅的楷模。”
别看夏河年纪轻轻,原来连陈炫之跟李三暗斗的事情都看得如此清楚,陈炫之心里也是吃惊。对夏河的这些夸奖,他当然仍旧不断谦逊不领。
“呵呵,陈少爷非但心肠好,人还谦虚。家严尚在世时,就曾说,别看陈少爷老实忠厚、秀不外露,将来平治新柳镇之人,仍非他莫属。如今看来,家严所言不虚,前者有救民苛之举,今天又携回一娃一鹿,陈少爷果然不计善小善大,但尽全力而已。实在令夏河钦佩。”
陈炫之心想:老夏大夫这语言造诣看来不浅啊,傻就傻呗,还老实忠厚、秀不外露,这夏河自己也是真客气,夸得我连谦逊都不知道怎么谦了!
两人聊了一阵,夏河起身告辞。等阿哼抓完药回来,小火柴这才洗完澡。阿哈拉着他出来,自己身上倒湿漉漉的。
“哈,少爷,这家伙不亲水,好像还有点怕,弄我这一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