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也不是所有小孩子都曾同大军交战,也应当予以鉴别,将未曾和将士打过仗的小孩挑出来教化为百姓。”允炆又道。
“允炆,你说的也未尝没有道理,可如何鉴别?他们部族中的人都沾亲带故,要是让他们自己说,估计所有人都会被说成白莲花似的,好像和我军将士交手的孩子都是鬼魂一般。既然没有办法鉴别,只能一视同仁全部当奴隶。”朱松对于允炆的论调很厌烦,但也不得不回答。
允炆还要再说,允熥插言了:“二哥,边地与内地不同,有些事情并非是你想象的那样,圣人的教诲,也不能盲目套用。”
“但也不至如同二十叔这般处置。”允炆坚持道。
允熥想了想,觉得自己讲道理是不可能把允炆说服的,于是说道:“二哥,所谓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二哥今年不如去边地看一看,知晓边地的情形到底为何。”
“好。”允炆自己也想知道,他懂得的这些道理到底是对是错。
此事停止议论,众人也都饿了,一起去侧厅用膳,又招呼几个孩子。敏儿正玩得高兴不想吃饭,但大家都不敢不听话老实跟着去吃饭了,她一个人也没意思,只能带着一脸不乐意的神情去用饭。
允熥没有在意敏儿的表情,或者说顾不上。他一边吃着,一边与朱松说话,说一些轻松的话题,允炆和昀芷不时也插言,气氛一改刚才的沉闷,变得十分活跃。
不过允炆的王正妃马晗雨一直没有说话。一来,允炆的规矩很大,不许她随意说话,即使允熥似乎没那么多规矩她也不敢多说话;二来他们聊了许多小时候一起在宫里时发生的事情,她也不知道,更不敢乱说话,所以只能沉默不语了。
不多时她吃完了饭,起身说道:“官家,二十叔,夫君,妾已经用完了饭,瞧着几个孩子也都早已吃饱现在都打闹起来,妾带着他们去后阁玩耍,省的扰了你们说话。”
“你去吧,多管着点儿文奎。我记得他在杭州的时候是很知礼的,怎么现在这样了。”允炆皱眉,小声对马晗雨吩咐道。她答应一声,带着孩子们退下。
允熥瞧着时候也差不多了,又与朱松喝了一杯酒,将话题转向国家大事;说了一会儿国家大事,他忽然说道:“二十叔,你可知西北的撒马尔罕国明年多半会出兵东征大明?”
“有这事?”朱松惊讶。他离开四平后就一路快马加鞭向京城赶来,一路上虽然在驿站住也只是睡个觉,所以完全不知晓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
“腊月二十三我收到从西北发来的急报,撒马尔罕国有意东征大明。”允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