乍一看见这样的场景,都会令人不适。
纸钱。
灵幡。
排成行列缓缓走进的人。
还好是大白天,又是在城市中,若是夜晚在森林里面,那才叫吓人。
行伍走进,这些举着灵幡的人,都是些年轻人。大的不过二十出头,小的也就十三四岁。
裴律言看见这样的情况十分的吃惊。而何已满,王纪,还有跟他们一起来的顾恒,张泰和都从没见过,都张大了嘴巴:“这……这是怎么回事呀?”
何龙皱着眉头道:“这些人都是东双城的学子,不是那个什么国学院的,就是那个什么太学院的,这些学子最大的爱好就是,遇到点什么事情就喜欢出来请愿。”说着,何龙让马车夫尽快驾驶马车出发。
而王纪却说:“等一等。他们这次是为了什么请愿呀?”
何龙嘟囔了一声:“还能为什么。看不起我们呗。”
王纪没有听清,他问道:“你说什么?”
何龙说:“没什么,我们走吧。”
王纪说:“何龙,你在东双城怎么畏手畏脚的。”
何龙说:“我不是变得畏手畏脚,而是懂得分寸了。”
王纪说:“你不想知道,我想知道,我去问一问。”说完,何已满的动作十分的灵敏,跳了下去。
何龙说:“你这个人。”也跟着跳了下了马车,一把将他抓了回来。
方才何龙嘟囔的那句话,王纪没有听清,可是裴律言确实听得清清楚楚。
何龙对他们说:“东双城的人十分排外,尤其讨厌西双城的人。想必他们是为了我们到他们东双城来,而□□的!”
“为什么啊?”
“他们说,西双城的人要污染他们这里的气息。”
“哈!”
话说到这里,他们顿时想起了这些年东西双城之间的恩恩怨怨。之前明明西双城能够成为郡都的,就是被东双城给抢了这个机会,才导致他们现在一直都被他们压了一头。
如今神州倾颓,一切都处于一片混沌中,这边有个人称帝,那边有个人称王,谁也不服气谁,一片乱麻。东西双城一衣带水,大家明明应该团结在一起,现在东双城的人竟然这么看不起他们。
顾恒道:“真是不要脸,想来当日被围攻的时候,若不是靠着我们西双城的支撑,他们早就被人打得稀烂了,还好意思说这样的话。”
何已满跃跃欲试:“就是。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呢,如果不是胡将军抵抗住了敌军的攻打,他们呀,一天都撑不下去。就会死脑筋跳得凶。”
王纪道:“走,我们下去把他们打一顿。”
何龙说:“你想得太简单了。要是我们去把他们打一顿的,一定会被抓到监狱里面去的。听闻你们之前就在地牢中待过一晚上了,你难道还想去吗?”
王纪无语。
“而我们被征召入城的,你看他们这样闹起来,官府一定会派人来抓,为首的几个跑不掉,这里面难免有些官府子弟,水平高的就跑掉,没有背景的就被牵连进去。若是我们知道这到底是为了什么去送死也还不怕,但是什么都不清楚,又何必跟着别人人云亦云呢。后面可能我们还跑不掉呢。”
王纪说:“好吧,算你说得有道理。”
何龙就探头出去对马车夫说:“走,我们绕远路离开。”
马车夫应了一声,便又重新上路了。
何已满拉开了马车车窗上面的帘子,他看着外面走过的条条大道,不由得发出了感慨:“东双城,真的很大。律言你说是不是。”
没人回答。
何已满回头一看。顿时大吃一惊:“律言呢?”
他身后空空如也,裴律言早不知道时候跑了。
东双城。
人流涌动。
裴律言站在其中。
早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他就听不下去,偷偷跑了。
他是很想来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像他那么具有好奇心的人,如果不来看看这是什么东西的话,那也太符合他的性格了。
裴律言年纪不大,混进去之后,看上去跟这些人没什么分别。除了没有穿同样的衣服以外。
这时,他旁边的人抬手拍了拍他:“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裴律言说:“我怎么没穿衣服了。”
他话一说完,就恍然大悟,这个人的意思是,他怎么没有穿跟大家同样的衣服。
裴律言忙改口道:“我今天起床起晚了,急急忙忙赶过来,所以就忘了穿。你快告诉我,我们在那里集合,我现在回去穿了衣服就赶过来。”
裴律言要走的时候,他问道:“还是在上次那地方集合吗?”
“没错。没有改。依旧是在盛府门口。”
裴律言朝着他点了点头,就拨开人群走了出去。
“盛府?”他自言自语道。忽然他眉头一开,面露喜色,这一定是盛将军的府邸了。
其他人他不太认识,但是一到下雨天就要洗脚的盛将军他是十分熟悉的。
原来是他乡遇故知。
裴律言跟在这人群中,很快他就到了盛府门口。
这俨然是一个大户人家门口。
一对锆石的灯笼悬挂在门楼下,两扇黑漆大门就被糊上了白门,白纸上面写着礼门两个空心大字,白色的灵幡在风中来回飘动着。门前坐满了□□的学子。
盛府!
裴律言在那里看了一会,搞不清楚是个什么状况,就看见他们都在那里静坐,也跟着坐。
众人面目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