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洁白的月光射了进来,裴律言发现那乌木之上什么都没有写。
“无字碑啊,或者说是无字的牌位?”他若有所思的说。
何已满说:“不好了,律言我们快点走吧。”
“为什么?”
“你不知道,这里可能有谁在这里作法,专门诅咒别人,养小鬼之类。你想想这么老的一个破房子,里面各种乱七八糟不知所云的东西都有,还有这么一个无字的牌位,鬼知道想要干什么?我们快点走吧,免得被人吸了阳气。”
裴律言:“说你是胆小鬼,你还要证明一下。我就从来没有见过鬼,我真的很想看看这到底是个什么鬼。”
说着,他不理睬何已满,走到了灵位前面。他自言自语地说:“他为什么不写名字呢?这种东西都是用来纪念的吧。不写名字的话,是不是说,他纪念的人,是不能够写下来的。如果写下来,会被……”
“管他会被这么样。这都不是我们担心的事情了。律言,你不要站在那么前面,不太好了。”
裴律言说:“我才不怕呢。人都是要死的。”
何已满还想说些什么,外面响起了人说话的声音。
“快点,我们要回去了,马上就要查寝了。”
学院里面为避免学子夜不归宿,到了特定时间便会查寝。一旦发现不在,就要受到惩罚。
裴律言不敢迟疑。拖着何已满就出门了。
他们一路上都不再说话,朝着房间走过去。
几个人才躺在床上,外面就响起了查寝的脚步声。
等到查寝的人走了之后,裴律言才松了一口气。
与之而来的是一种漫长的思绪,跟对于邻居的好奇。
那些奇怪的瓶瓶罐罐,那个貌似炮管的东西,还有没有名字的牌位……这一切都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裴律言的脑海中盘旋了一阵,最后他的思绪就落在了牌位上。
“如果是用来纪念的,为什么不写名字呢?”
何已满的话在他的脑子中盘旋。
有人会这里纪念吗?如果他在这里看着的时候,他会是怎样想的呢?连名字都不敢说出来的,绝望的,不敢被人发现的祭奠。
裴律言仿佛看见有人坐在那里,长久地看着那块没有名字的牌位。
忽然觉得很可怜。
第二天一大早,裴律言起来。
在食堂吃饭,最后洗碗也是由学生来处理。他们一个班分为了三四个组,根据顺序,来选择每天洗碗的人。
正在裴律言吃饭的时候,昨天跟着他们一起去探险的霍儒就过来了。
他对裴律言说:“我有件事要你帮忙。”
裴律言说:“什么事情。”
“昨天我去探险的时候,不小心就把我的作业落在那里了。这份作业等会要交,而且东西落在人家家里终归是一件不好的事情。我本来想自己去拿的,但今天是我们这一个小组来洗碗,我实在是走不开,我认识的人也都这个小组的人,实在走不开,就只好来找你帮忙。”
裴律言对于昨天的那户人家十分的感兴趣,由于晚上看没有看清,心想着如果能够白天去看看感觉也是挺不错。又想到彼此都是西双城的人,免得最后又被东双城的人笑话,便说;“包在我身上。”
霍儒喜笑颜开。
“但是……你为什么要把作业带上?”裴律言百思不得其解。
“因为我平日作业错得多,那天想着出来顺便跟他们对对答案。”
裴律言详细问了霍儒他的东西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之后,就决定去帮他拿东西了。
裴律言跟何已满说了一句,何已满吓得面色大变:“算了吧,可得了吧,又去。大白天的,要是被抓住了怎么办?”
裴律言说:“你不去,我去就是了。”
说着,裴律言就去了。
他悄悄的推开了房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在白天看这里感觉到有另一番滋味。
恐怖阴森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凋零。
裴律言去找霍儒的东西。
他找到几个本子,打开一看不由哑然失笑——这个霍儒,他们一定不是在这里对答案,而是在这里抄作业。裴律言严厉的唾弃了霍儒,抄作业就抄作业,竟然还能够抄到最后忘了把作业带走,真是太可笑了。
裴律言认命的将霍儒的东西都给带走了。
就在他离开的时候,又一次看到了屋子。
等等,他记得昨天他来的时候,这个牌位下面什么东西都没有,怎么今天多了一片树叶。
他走过去看了看,树叶是被风吹进来的吗?还是……
时间不早了,裴律言不敢多看,他还急着回去呢。
他忙就从院子里面跑了出来,混在人群中,就朝着学堂走了过去。
他到了霍儒上课的学堂时,看见他们已经在开课了。
夫子坐在了课桌前:“把昨日布置的作业拿出来。”
话音刚落,很多人都将作业检查出来了,就是霍儒没有拿出来,夫子问:“霍儒,你的作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