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上,有一种神奇的血脉。
被称作凤凰血脉。
拥有它,就拥有了强大的力量。
但是要想觉醒它,就要付出惨重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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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銮殿。
裴自怡跪在门口。
他身体一直不好,以男子之身身孕过之后,更加虚弱。如今这么跪着已经很是辛苦,头昏目胀不说,腰背腿间更是无一处不难受,不巧的是,天空中又开始下起了雨。
一滴一滴湿透了他的衣服。
衣服黏在他的身体上。
自他到了宫中后素来仁厚,每当陛下发气暴躁之时,他总是要规劝陛下。
太监念及他的好,就偷偷拿了把伞,要替他遮雨。
伞还没打开,皇帝却恰好从殿中走了出来。
便听见一声冷笑。
“不愧是裴大人,下个跪排场如此之大。”
裴自怡抬起头,看见皇帝身后围着一群人,还看见挽着皇帝手臂的夏妃。
他本就惨白的脸越加雪白,只能无奈的笑了一下,让太监离开。
而后皇帝还是不依不饶地看着他,他也只能朝着高高在上的皇帝磕头:“是臣之错。”
如此磕头弯腰下去,血液几乎涌到头脑。他差点就这样栽下去了。
不过,一根手指挑起了他尖尖的下巴。
他抬起头,皇帝此刻已经蹲在他的面前。
那么近的看着他。
这是他一手养大的孩子。
曾经他亲口叫自己哥哥,曾经无比信任的看着自己,曾经发誓愿意为自己而死……
而如今,皇帝捏住了他的手腕:“哥哥。我说过,你欠我的,我要你百倍偿还。”
裴自怡咬紧了嘴唇。
皇帝一把将他扯入怀中,几乎耳语道:“看到你这么痛苦的跪在这里,朕真欢喜。不过还有让朕更加快活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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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还不是皇帝的时候,用的名字是裴律言。
与裴自怡第一次见面已经是在许多年前。
“小少爷,今儿这日子可不能瞎动。”
跟在裴律言身后的老嬷嬷抓了他的手。
夜空中,点缀着无数的星星,凑成了一条明亮的星河。
漆黑的巷道除了眼前这个宅子门口挂着两个灯笼照明,更远处是漆黑一片。
裴律言本以为这么黑没人看见他的小动作。
是了,今儿即是要为那个男人接风洗尘的日子,又是决定自己是去是留的日子,当然不是什么普通日子了。
一大早,天还没亮,他就被人从被窝里抓了出来,连洗带涮,先是送到灵堂跪拜了祖宗,等着天大亮,就祭拜上天与佛祖。最后连口小米粥都没来得及喝完,就站在大门口等到了现在。
寄人篱下就是这种悲惨的待遇!
裴律言长叹一声,左扭右扭。
嬷嬷:“小少爷!你又怎么了?”
裴律言说:“我背痒痒。”
嬷嬷无可奈何地瞪了裴律言一样,伸手帮他挠了一下。
裴律言说:“不是,还要再左边一点。”
嬷嬷:“小少爷,你好好的,别这样了。这哪有半点公子哥的模样。”
裴律言:“那些公子哥不是些二流子就是些败家子,像他们有什么好。”
“你胡说些什么呀!”
此刻,尽头就响起了一阵马蹄声,先是很远很轻,渐渐的越来越近,马蹄声也越来越响亮。
嬷嬷推搡了裴律言一把:“小少爷,人来了,你可千万别出篓子。”
裴律言正在打哈欠,她一推,剩下那半个哈欠只好吞进了肚子里:“人来了就来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他要是不认我,我们就回老家。反正我在这里呆了两个月,觉得还不如老家呢。来这个没落侯府受气干什么?”
嬷嬷急得跳脚:“小少爷,你在说些什么哟。这裴家绝不是什么没落侯府。要知道在神武皇帝还在的时候,裴家可是大世家,跟盛王荣康齐名的。那年神州沉沦,也是老侯爷毅然决然把剑而起。你看着匾额,这是陛下的一片苦心,也是老爷夫人挣下的功绩……”
王嬷嬷越说越起劲。裴律言一句也听不进去。
两个月前,裴律言清晰的记忆就从那个时候开始,更远久的记忆就什么都没有了。
据说,他是失足掉在水里,可能是那个时候摔坏了脑子,所以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在家里躺了几天,忽然就一群人马过来,说他其实是裴家的小少爷,要带他去认祖归宗。
于是,裴律言糊里糊涂的就成了这个什么裴家小少爷,在这家里头呆了两个月,被王嬷嬷管的死去活来。
现在裴家的主人终于要回来了,能不能认他,就是一个大问题了。
渐渐的,漆黑的地方显出了一个朦胧的人形,接着第二个第三个也都出现了,他们骑在马上奔腾而来。
在经过裴律言的面前时,为首那个一下子勒住了马。他身后的人也都按着顺序很快的停在了他的身后。
他们奔腾的速度本来就很快,却能够这么整齐地停在这里,丝毫不乱。
裴律言抬起头。
为首这个男人骑在马上。他单手控马,姿态不凡。加上他满脸大胡子,在黑夜的衬托下,目光散发着一种冷冷的光。
领头那个人看着裴律言。
裴律言也抬起头看着他。
就这样四目相对了一会儿,领头人问:“裴元勋到了吗?”
裴律言:“裴元勋,那是谁?”
话音刚落,王嬷嬷一个板栗敲在了他的脑袋上:“不能胡叫,那是你哥哥。”
裴律言抱着脑袋:“他不是叫裴自怡吗?”
“元勋是公子的字。”
裴律言搞不懂,很生气,一个人明明有名字了还有字,这都是些什么名字啊。反正寄人篱下就是这样倒霉了。
王嬷嬷不管他的小心思,她问道眼前这个人:“你是谁?”
“我是他的旧友,听说他今天回来,特地来见他的。”
“原来如此,只是我们公子还未曾到家……”
“无妨,我进去等他。”
说着,他不再理睬王嬷嬷,就朝着里面走去。
王嬷嬷跟了上去,她道:“大人,你这样硬闯家宅怕是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