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我跟朋友在外面玩。”
“小少爷,您天天……”王嬷嬷顿了一下,“玩玩也好。”
裴律言抬头看了王嬷嬷一眼,这个嚼舌头的老太太忽然变得态度很好,他有点不适应。
他说:“你不说我了?”
王嬷嬷没说他,反而是问了他吃饭没有,之后又给他准备了饭菜。
望着王嬷嬷的背影,裴律言若有所思——虽然王嬷嬷的态度有所转变,但是钱还是一定要有的,不然的话,永远都在求人给钱,都是寄人篱下。
吃了饭,他想起了那一锭银子的事情,决心去找裴自怡说说。
到了裴自怡的书房门口,他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
他忽然想起了方才回家的时候,看见家门口有几匹马,当时他没有多想,现在一想,一定是有人来见裴自怡了。
谁回来见他呀。
这么想着,裴律言就转到了后门,从后面进去了。他悄悄地朝着那里走去。里面的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声音很小。只能够听见一些模模糊糊的影子,到底说了些什么真的是听不清。
裴律言想知道他们到底在讨论什么,于是就微微地探起身,哪知道那窗台口种着一盆花,花枝叶繁茂,本来是可以把他遮住的,但是他这么一起身,就把那花弄得响动起来。
“谁!”
里面有人问道。
裴律言顿时定在那里。
这声音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他想,我该怎么办?
接着有脚步声响起,是有人到了这里来。裴律言心中正在打鼓。
窗户处探出一个人。
是裴自怡。
他站在那里,此刻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
裴律言呆呆地看着他。
“元勋,那是谁?”屋子里面有人很不高兴地问道。
“是猫。”裴自怡回头道。
说完,他又转过头来看着他,说:“走吧,猫。”
裴律言心里面乱七八糟地,但是他还是悄无声息,蹑手蹑脚的走了。
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中,他就靠在床上,抬起手遮住自己的脸。
真是丢脸死了。又被他看低了。
他最不喜欢在他面前出丑,可是却次次都在他的面前丢人。
他等着裴律言来兴师问罪,他做好准备,他死活不会告诉他自己是在偷听,都是因为有个东西恰好滚到了窗台下面。
什么东西呢?
裴律言在那里思考了半天,他决定说是荷包。
这么说他会不会信呢?
裴律言又在那里思考了半天,管他信不信,反正他就是要这么说。
他洗漱完,躺在床上,他还在等着对方过来。
一双大眼睛瞪着门口。
可是那门口就是那么波澜不惊,一点响声都没有,他有点不高兴。
这个时候,伺候他的小厮流冰过来吹蜡烛,忽然看见了他:“呀,少爷,您还没睡呀。眼睛瞪这么大,吓我一跳。”
裴律言烦着呢,他满脑子疑问的小问号——裴自怡怎么能够不过来呢,难不成他还在跟那个说话的人讨论问题,哪有那么多问题要讨论。冷不丁听见流冰这么说,他道:“有什么好吓人的。”
“您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大,还不吓人吗?”
“哼。”裴律言冷笑了一声,“你永远都是这样看待我。快走我要睡了。”
天空中星星在闪耀。
约定的时间到了,裴律言也没心思管裴自怡会不会来找他了,他从床上跳了起来,穿好衣服就偷偷溜出了门。
夜晚的西双城带着一丝寒意,到了河边,他看见何已满打着火把在等他。
他们并肩站在岸边,白天碧绿的河水此刻显得黑黝黝的。
不过正如他所料,河面上漂浮着才从岸边漂浮下来的木料。
何已满:“河水这么湍急,我们还是别弄了吧。”
裴律言:“我可不是一个会怕这些危险的人,我让你带的绳子你带来了吗?”
何已满:“带来了。”
裴律言脱掉了衣服,将绳子套在自己腰间,并将另一头给了何已满,让他抓住。而后,他就仗着自己水性好,一下跳入河中。
不得不说,这个方法确实不错,很快他就从水中捞到了一块木料。
第一次干这件事,不知道最后能不能够换钱。所以两人决定先捞一根试试。
月亮也到了正当中,时间确实是不早了。
两人将木料藏好,就各自回去。
裴律言回家路上,左看右看,生怕被王嬷嬷发现自己又偷溜出去。
一路上并没有什么稀奇。
他回到房间,才躺在床上,只觉得浑身疲惫,不过他心中还在盘算,自己明天该将这些木料卖出去,能卖到多少钱……
如此想着,他便觉得有些神志涣散,正要陷入梦乡,忽然听见窗口有些许动静,就像是有人走过一样。
他忙跳起来,大声吼道:“谁。”
外面静悄悄的。
过了一会儿,响起了一声猫叫。
“原来是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