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念站在血雾之中强迫自己镇定,就在刚才他心中的怪异化作恐惧并且催促着他疯狂逃离的时候,冲天的阴气从学校某个角落里窜了出来,不一会儿就铺满了整个天空。
他看着四周的人纷纷倒下,有些无措,此时身上金光乍起,金莲再次将他包裹了起来。
血色雾气慢慢弥漫着,飘在空中,看似毫无危害,却在侵蚀着金莲,没多久金莲的光芒慢慢暗了下来。
张一念暗道不好,急忙祭出符纸,围在金莲四周,这才减缓了金光的弱化。
他得尽快离开这里,莲华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
事态已经发展到他无法解决的地步了,他现在只能逃跑,希望上天保佑葛荟珠和其他人能够幸存下来吧。
原本青葱的小道已经荒败不已,再也不见昔日的茂盛景象。
血红色的雾气滋生着,一些新生植物取代了原本的青草。那些植物上没有叶子,只是头顶上挂着个花苞。
此时的小道莫名的漫长,张一念走了很久,明明尽头就在眼前,却一直走不过去。
他意识到不对,停住脚步,身边的血雾愈发浓重,那些花苞似乎也在血雾的滋润下慢慢绽放了花朵。
那是黄泉路上的彼岸花。
黄泉路的尽头是鬼门关……
张一念的汗毛都立了起来,鬼门是要开了吗?
突然心里有股清流流过,让他安心了不少,他与姬渊重新联系上了。
他已经习惯了能感觉到另一个人内心情绪的这种像是共生的感觉,突然失去难免有些慌张。
毕竟知道有个比你强大的人离你很近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当然暂且不管那个人会不会救你。
既然前面无活路,张一念也不打算继续前进,后面也已经被血雾吞噬,他已经不能辨别方向了。在这种时候他反到镇定了下来,四处看了看,选了个好地方一屁股坐下。
靠着莲华灯和符纸的光,张一念警惕的观察着四周,忽然有一道影子闪过,张一念立马瞪起眼来了。
他捏着符,准备好随时跃起。他就知道不可能让他静静地坐在这里的。
空中传来桀笑声,张一念眯眯眼,坐着不动,突然一双鬼手从他的头后伸出来,抓向他的眼睛。
莲华灯弱下的光芒再次乍起,弹开了鬼手,同时张一念跳起身,一道血符向后面打去。
那鬼物嘶吼着,慢慢消失在空中。
张一念眉头紧皱,刚才那个鬼是何诚,就是被撞死的那个司机。
还未等他多想,身后好像又飞过来什么东西,张一念下意识的就地一滚,没几秒就听见重物落地的沉闷声响。
刚才飞过来的是两条腿,是柳盈!
张一念猛的回头看去,就见柳盈趴在地上,见张一念看向她,挂着扭曲的笑容迅速爬过来。
张一念甩符击了飞跟回旋镖似的两截小腿,转身却被柳盈抓住脚踝。
张一念抬腿就踹,可惜那鬼一点痛感都没有,任由着张一念踹他。
身后又袭来一股阴气,气的张一念想要骂人,不再管脚下的柳盈,翻身太臂挡住李黎的爪子。这时身后的柳盈将手从他的脚踝又扒上了他的小腿,爪子刺进小腿并且伴着寒冷的阴气刺的他生痛。
姬渊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趴在地上,他爬起来,看着四周一时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是一件牢房似的地方,墙上还挂着两条锁灵链,这应该是囚禁玄界人士的地方。
姬渊越看越不对劲,突然他发现,这里的东西似乎尺寸有些大?
忽然他的身体动了起来,意识无法操控身体这种现象估计是因为他被困在了别人的身上。
这具身体应该是个小孩子,姬渊想着,心中催动咒语,他的魂魄慢慢离开了小孩的身体。
同时,小孩也停了下来。
姬渊看到小孩脸的时候,神情十分复杂。
那张略带稚嫩却丝毫不妨碍高冷男神形象的面瘫脸不就是他的脸吗?
少年姬渊站在一个间牢房前,他从兜里拿出钥匙,打开牢门,走了进去。
里面被关着的是一个青年人,他低着头,双手被吊在墙壁上,跪在地上。
他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衫,已经被血液染红,除了触目惊心外竟是出乎意料的好看,似落雪的红梅。
“喂!”
那人听到少年姬渊的声音后抬起头,他脸色苍白,墨眸轻轻扫过他,凤眼微翘,抿着唇。
姬渊也看见了那人的样子,他隐约记得当时自己确实被他这般病态美给惊艳到了。他从小就待在姬家苦修道术,因为天赋的问题,他要比别人更加努力才不会丢姬家的脸。
他天生少魂,能活下来就是个奇迹,又怎么可能够负担得起灵力。但他是姬家嫡子,姬家求了无苦大师和瀛洲道长才保得魂魄承受的住日益增长的灵力。
也是因为这般,他可以说是在这之前都宅在家里,哪里见过这番世面。
他以为自己的母亲就已经长得很好看了,没想到这个人完全不输自己的母亲。
见少年姬渊在发呆,那人淡淡的道了句,“你是什么人?”
少年姬渊一惊,自知这样盯着别人很是无礼,但他还是板着小脸,回道:“我听闻为非作歹的歹人被捉住了,特地来看看。”
那人很不给面子的揭穿了他,“这里不是什么人都进的来的。小鬼,你偷的钥匙吧。”
少年姬渊终究是年少,他脸色有些不自然,但还是梗着脖子回答道:“我没有。”
那人自顾自的说着,“能进到这看守大阵里来想必你天赋不错。”
少年姬渊听到忍不住骄傲的挺了挺胸膛,便又听那人道:“你的魂魄不齐,怎么还被封住了?”
那人说着便将手从手铐里拿了出来,少年姬渊一脸惊恐的看着他,“你,你能出来?”
那人将手抵在他的额头上,“你都进的来,我为何出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