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中把车开到A市后，姬渊刚把一条腿伸到车外，突然想起了什么就又把腿收了回来，一本正经的继续坐着。

张中把他那张笑的眼睛都没有了的脸转过来，“姬少爷，请问您还有什么问题吗？”

姬渊抿抿嘴，“可否给些路费，欠的钱道友以我的名义直接去问姬家要就可以。”

张中脸上笑容又深了几分，他一拍脑门，掏出手机，“哎呦，瞧我这脑子，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回去老爷又得教训我了。”他打开某个移动支付的软件，笑着对着姬渊又道：“姬少爷，劳烦您给个码？”

姬渊板着脸摸出手机，打开二维码，听着那边那个大叔，一个人絮絮叨叨，“老爷吩咐了，这些钱是用来感谢姬少爷这些日子对我家少爷的照顾的。若不是姬少爷，我家少爷怕不是撑不到今日。还望姬少爷今后多多照应着我家少爷。”

看着手机上转账，姬渊嘴角稍稍多了些弧度，听见张中的话，这才给了个回应，“哦。”

说罢，姬渊就打开车门走了下去，张中看着他的背影，一张圆脸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果然是个别扭的孩子，跟少爷一样可爱。

姬渊下了车，就把背包里那个被揉成一团的煤球拿了出来，他打算继续去找杨月笙的下落。就当是补偿张一念的，毕竟把张一念害成那个样子，他多少还是有些责任的。

耳边忽的又出现了地魂的声音，“你这个小子脸皮够厚，跟中叔要钱都不用打草稿的。”

姬渊伸手捏了捏煤球，威胁他安静，听见地魂的话道：“师傅说，做人要脸皮够厚。”

“没被教歪了你也是很厉害。”

姬渊顺着煤球的指示转过一个拐角，拐到另一个路口，“多谢夸奖。”

地魂被堵了一下，瘪瘪嘴意识到接不上，便把话题又转向另一边，“我以为你不会再去找杨月笙了。”

姬渊听了面上倒是没什么反应，“是你以为的还是张一念以为的。”

地魂在他耳边笑了笑，“有区别吗？我不就是他吗？”

姬渊抿唇，“他不会这么跟我讲话。”

“呵”，一说这事儿，地魂就来了气，“你说说有谁会一上来就指着别人的鼻子说我要杀你的？要不是张一念现在还打不过你，你以为他会对你和声细语？张一念那个谨慎以及睚眦必报的性子等他再恢复点儿你就死定了。”张一念不是明神，明神没什么想法单纯至极，张一念心思缜密，他是不会允许有任何危险因素在自己身边的。地魂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下姬渊，以免这个只知道除恶的呆子自己把自己送上死路。

张一念会杀他吗？姬渊还真的没想过这件事，他敛敛眸，“他不是你说的那个样子。”他这样说着，语气有些犹豫，忽的又想起之前自己说的那句眼见为实，底气又足了起来。

地魂发出声嗤笑，“像你这样心思单纯的人是看不来张一念那种心思深沉的人想的什么的。”

姬渊面色微动，脚下一顿，“可我觉得……”想起先前脑海里闪过的那片血色，姬渊又把剩下那半句话吞了回去。

“你觉得他不是那样的人？”地魂趴在他的耳边把他没说完的下句话说了出来。

姬渊不知该如何作答，选择闭上嘴，脚下的动作加快了几分。

地魂见他没了声音，也觉得自己把人逼紧了不好，于是就闭上了嘴。

一人一魂僵持了许久，除了姬渊的脚步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响，忽的一声尖叫让姬渊停下来脚步。

姬渊现在正处在A市的外围，这里大多是些还未房改的平房。那声尖叫似乎是从那边旁边那个邻近公路的屋子里传来的，姬渊拔出阳魄锏便飞奔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