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一念捧着一盏莲花灯,走在沙滩上。
今夜的海浪声似乎与昨夜不同,海水中隐约夹杂着哭泣的声音,似有似无,原本该阴冷骇人,却硬生生给人一整极度悲伤的感觉。
张一念一步步的走进海里,那哭声一直似有似无,直到他走到海水没过他鞋子的地方,那哭泣声瞬间变大,悲凄,悲怆,暗暗含着一股强烈的恨意。
愤怒,痛恨,悲伤,那哭声中的情绪扑面而来,张一念眼睛一酸,竟然留下了眼泪,心情越发的压抑,心口也越发的疼了起来,就像被人毁家灭国的痛楚,张一念红着眼圈,眼中充斥着恨意。
只是一瞬,那哭声倏地变成了鱼啸声,还未等张一念反应过来,海浪便劈头盖面的打来。
待海水退下,海滩上已经没有了张一念的影子。
张一念不会游泳,他只是在水里扑通了几下,便被一根触手给拖到了海里。
张一念在晕过去的那一瞬,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祝那个只会冷笑着嘲讽他的男人事事不顺,断子绝孙!姬渊,你给老子等着,去特么的消除死气,这分明是叫他送死!
白袍人记得他第一次见到那条蓝色鲛人的时候,他正在水晶棺中用锐利的爪子拍着水晶壁,他很愤怒,愤怒到鲛人美丽的脸庞扭曲变形,狰狞可怕。他双目赤红,獠牙戳破嘴唇留下鲜红的血液。他背鳍炸起,尖锐的指甲死死的抠在地上,至于指甲崩断,鳞片撕裂也要将仇人的面貌记在心底。
白袍人觉得那双赤红的眸子不适合鲛人,还是原先那双湛蓝色的好看,不过那抹湛蓝色里的东西他不懂,他只知道现在的鲛人,除了那双眸子,其他的东西,包括他的表情,他的动作都十分符合他的审美。
他甚至觉得鲛人的表情可以再美丽一点。所以他招来了几个人,架过来一尾红色的鲛人。他让他们把她摔在地上,用各种方式折磨着她、凌/辱着她。果然,蓝色鲛人的神态更美了,他留下了血泪,落地变成了红色的珍珠,他嘶吼着,发出悲泣的哭声。
白袍人觉得这样的鲛人似乎生动了许多,于是他在鲛人面前继续折磨的他的族人。可是渐渐地白袍人发现鲛人脸上已经没有了生动的表情,这让他很疑惑。然后他在鲛人面前杀了他所有族人,果然,鲛人再次挣扎起来,疯狂的挣扎着,白袍人觉得很有趣。
不过他的族人都没了,似乎他看不到那种有趣的表情了,再加上他的第一个项目失败了,所以他杀了鲛人,将他放在水晶棺里。他的第一个宠物外加试验品应该有一个好的墓地。他是这样想的。
张一念记得那赤红色眸子里在主人死的那一刻,映出了他仇人的脸。那张脸他很熟悉,是他的,是那个名叫张一念人的脸。
只是恍惚间,一道金光闪过,一道如铜钟般雄浑的声音震醒了张一念。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
张一念醒来时,一脸的阴郁,他不知道他刚才看见的是什么,他也不知道梦中的那个“他”究竟是不是他。但他知道,他想知道他过去的事,即是那是黑暗的。
愈想愈乱,张一念索性不再去想,这时他才起身观察四周。他正处在一个半圆形的山洞里,洞底铺满了海水,他似乎被那群鱼人拖进了一个海上的洞窟。
他身上没有新伤,那些鱼人似乎没有伤害他。而且从他没有淹死在海里看来,这个洞离海岸应该不远,毕竟他不会认为鲛人会因为怕他淹死而给他避水。
张一念脚下是一块发着莹蓝色光芒的巨石,石头上布满着难以识别的花纹。那纹路流动着银色的光芒,这似乎是某种咒文。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句。张一念的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某种召唤仪式的咒文。
在距离张一念几十米的地方,张一念看见同样的一块巨石。这时他才发现,那块巨石是浮在海面上的,这么说他自己也是浮在海面上的。
惊奇过后,张一念便发现那块巨石上似乎还有个东西,长长的一条,那似乎是个,人?
那人静静地躺在那块巨石上,不知是死是活。
巨石之间的距离大概有八/九十米的样子,巨石距离海面似乎也有二三十米。这个高度以及宽度,让张一念有些为难。除非他会飞,否这是不可能碰到那块巨石了。
就在张一念思考有没有其他办法去到临近的那块巨石时,他脚下的巨石开始震动,银色的纹路开始不停地闪烁。紧接着,蓝色的光柱从他脚下的巨石上升起,巨石也开始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