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笑而不语。

金眸少年继续道：“若是幻境，你自然不疼。可既说这儿是真景，又为何不疼？”

“那我换个问法，”金眸少年狡黠地笑，“你觉得自己是幻境还是真景？”

白衣仙人道：“为何问我？”

少年驳道：“不能问你？”

“……”

“怎不作答？”

气氛凝重了起来，白衣仙人唇边的笑意敛去：“幻境又如何，真景又如何？灵剑就在此境之外，你无法出去，便得不到它。”

金眸少年没有接他的话，而是答非所问地道：“你出的去吗？”

他又问：“你想出去吗？”

“你……”白衣仙人迟疑道，“你是何人……？”

毕竟是自己所造幻阵所生出的阵灵，肖遥不再戏弄他，笑道：“用着我的模样，问我是谁？”

白衣仙人：“！”

白衣仙人：“神……神君？”

白衣仙人：“……”

白衣仙人：“你在诓我！？”

“我也没有想到，这道幻阵竟能生出阵灵来。”金眸少年道，“若是这般模样，你可认得我？”

话毕，少年形体已经变得虚幻，化作一团云烟散去，从中走出一位云衫墨发的仙人来。

云纹白衫，玉簪束发，眸似朝霞绚烂，眉若劲笔墨锋，含笑如春。

两人面目相同，差别却宛若天地。

白衣仙人错愕而激动的表情还挂在脸上，支支吾吾蹦出几个字：“神……神君……”

他虽是后来修炼成灵，却依稀记得自己主人的模样。眼前的云纹神君，确实是五千年前那位将它造出的人。

如此威压，他绝不会认错。

“你想出去吗？”云纹神君笑着道。

……

随手制出的幻阵竟生出了阵灵，这是肖遥没想到的。不过既然是他种下的因，那么顺手帮阵灵一把又有什么不可以的？

阵灵出阵，幻境必然崩溃——灵已逃出，阵法必然无法维持。当然，阵灵脱阵绝非易事，至少幻阵再维持个数十年也不是问题。

这道剑石幻阵有主阵与分阵之分，按照入阵修士的数目，主阵会分为一定数量的分阵。

十人则十阵，百人则百阵，千人万人亦是如此。

阵灵的面容是肖遥从前用过的一张面孔，看着阵灵就好像是在看自己一般，好生奇怪又莫名有趣。

不过想必阵灵也不会愿意一直用别人的面孔，脱阵之后，它便可塑得真身，获得属于自己的面容了。

……

用幻境观测这十人的心性，施阵者只需适时解开幻阵，再看各人的状态便好。

肖遥变幻回了金眸少年的模样，隐身到各个分阵中看戏，发现了几个心性堪称坚韧的修士。

妖族魔族各一人，人族除了吴缺，全灭。

倒是有种三足鼎立的感觉。

只是吴缺那小子的状态似乎也不是很好。

——眼眶泛红、双拳紧握、浑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