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游戏只剩她们两还活着, 丧尸们一股脑全涌向那两个人影。随着嘭的一声,两人躲进天台的杂物间,楼下是几十米高的楼层。
插梢咔擦一响,紧接着便是尽职的丧尸嘭嘭嘭的拍门声。
哐哐哐的,似乎能够把人拍得心慌。
“还有多少分钟?”蓝绾单手撑着白纸一般的墙壁微微喘气,“再过不久我们就得要结束这无聊的游戏了。”
简郁听着不远处的拍门声,皱了皱眉而后又缓缓舒展开, 看向一旁的蓝绾,“你要是想提前结束也可以, 直接出去,不出三秒就可以结束了。”
“都玩到这了,我不赢一把岂不太亏了。”蓝绾眸光闪烁, 嘴角微微一勾。不过是一个把nc变成真人的综艺游戏而已,想她玩游戏这么多年, 输的就没几把。
蓦地, 外面小喇叭提醒: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十五分钟】
“还有十五分钟……”
蓝绾神情凝重起来, 这十五分钟并不能够她们活着撑过, 这一点她们都清楚。
站在她对面的女人忽然说了一句, “要试一下么?”
“试什么?”蓝绾怔了一下, 抬起头,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洒下细微的绒毛,轻盈地弹了一下,“你找到方法了?”
简郁愣然,俄而想到什么似的, 似笑非笑道,“四肢咬,五体亲,一个死,另一个未必就不是生。”
在服装店,楚芊黛几乎全身被咬除了一只右手,根据她们手里的六个字,其实不难猜出四肢被咬或者五体被咬就意味着死掉,但是江可心临死前却是手被咬,头没被咬就out,而陆景泽的情况也是。这样一看丧尸的目标似乎只是人的四肢,只要咬全,这个人就会彻底死去。
那么四肢咬则死,反之五体亲会不会是生?
节目组总不会什么牌也不给嘉宾,否则这六个字没意义。
“你要赌么?”简郁目光淡淡瞥向她,似乎只是在说一件无足轻重的事。
这话一落,两个人便陷入深深的沉默中,正午的阳光透过天窗蔓延下来,属于南半球的热度这才开始慢慢晕开。
五体亲,谁亲?谁又被亲?
这是个问题。
门外的声响渐渐小了,但是那一圈围着一圈的人群仍然还堵在门口,无形之中给人一种穷途末路的逼迫感。
依前车之鉴,导演组应该在丧心病狂给人准备钥匙。
“万一不行?”蓝绾微微靠着一张报废的木桌边沿,扭头看了看安静下来的铁门,提了一个重要的问题。
“那就算了。”简郁掀起眼皮子瞄到墙上的时钟,“还有三分钟。”
外面似乎有人在兴奋。钥匙插进了锁眼,正在转动着。
里面冷静得过分的两人脸上依旧看不到半分惊慌,有人进来了,看到她们那瞬,兴奋瞬间蹿了一个度。
蓝绾挑眉看向一旁的女人,“你说现在还来得及么?”
简郁看向即将扑过来的庞大丧尸群,把一边的头发挽到耳后,不轻不淡道,“只要你想,就来得及。”
群演丧尸狰狞着嘴角,恶狠狠看着她们,“let take a bite,a bite ,a bite——”
蓝绾还是没动,但微弯的眼眸里已有了志在必得,“那就赌一把吧,我喜欢最后一秒赢。”
“嗯。”
这一声嗯尾音还未落下,只见两个淡定的身影霎那间晃动,转眼两秒的时间,原本分离拉锯两边的人瞬间消失了一个平衡点。
“唔——”
很轻微的一声碰撞,蓝绾背靠着墙壁忍不住屈起弓起身子闷哼一声。
艹,简郁这女人未免动作也太快了吧。
谁先把人摁倒那就是谁亲,至于慢的那个就只有被亲的份了。大家都心照不宣,明明两人同时出的手,她才刚从木桌弹起下一刻就被人摁了回来。以一个极其暧昧潦倒的姿势被人箍在这个小小的木桌上。
“……”我简直不要太弱。
她能感受到简郁的气息就浮在她身上,如同一朵带着温度的浮云,罩在她身上,淡淡的极其暧昧诡异。耳畔似乎还能感受对方形销骨立的手臂撑在她的脸侧。
原本狰狞怪叫的丧尸们忽然住了声,现在蓝绾都不敢看过去,头抵着坚硬的墙壁,刚刚被摁倒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有些疼。右手肘堪堪撑着桌面支起自己欲掉未掉的身体,最终懊恼地捂上了自己的眼。
不该高估自己的。蓝绾后悔地想。
“抱歉。”头顶传来简郁略带歉意的嗓音。
“没——”事。
膝盖上传来温凉的触感,蓝绾话音嘎然而住,住了嘴,眼眸颤栗了下,视线里的光忽暗忽亮,她忍不住往下瞟。
一个瘦削的女人,矜贵雅淡,哪怕她背后杂乱无章犹如狗窝堆满了数不清的尘埃,可依然蒙盖不住她一身清冷的气质。
从她的角度望下去,鼻翼微尖,精致不失秀挺。恰好透过那薄薄的金丝眼镜清楚得能看到纤长分明的睫羽,随着熹微的晃动,在她膝盖上落下一吻。
如同美人垂爱。
一旁的丧尸以及刚刚挤到面前的跟拍小哥:“……”
直播的银屏上干净得像在播放无人问津的老片。
后台节目组的休息室里,楚芊黛和一班被“咬死”出局的嘉宾坐在沙发上,手上赞助商提供的饮品被她吸瘪的都浑然不知。
“卧槽,两个姐姐好聪明啊!四肢咬则死,五体亲则生……她们是怎么想到的?!为什么我偏偏就想不到?”
发表感言的是陆景泽小朋友,这话一出,没一个人应他,对于宛若智障的人她们一向是拒绝被拉低情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