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谓的考核过得很顺利,老管家在周历念完字,算了下数后,便询问了下周历的家庭情况。
周历有着陈大江的记忆,对答得很流利,老管家见没问题便将一本空白账簿给了周历,“这仓库进多少东西,出多少东西,你都往这上面登记。”
“是。”这民国时期,军队是军阀的私军,这大帅在自己府邸存放这军火也是正常的。可是仔细一想,既然这军队都是大帅的,大帅又何必另外在大帅府弄这个仓库,而且没有士兵把守,而是让个外人看管着。
这般想来,似乎是不想让自己的人有过多的接触。
周历这时也没有敢多想,便立即跟着老管家走,这人老而不死便成妖,他可不敢过多松懈,如果被这管家看出什么,不但这管仓库的工作没了,就是想当杂役的机会都没有。如果进入大帅府失败,他如何寻找害死陈大江的凶手。
周历拿着东西被带到位于大帅府后方的仓库,这仓库不远处便是大帅府的后门,现在用铁链紧紧的锁着,这铁链有些许生锈,而且看着十分厚重。
周历走进那空荡荡的仓库,门口摆放着一张老旧的桌子,应当是给他办公用的。
“这桌子我明天让人换了,最近一批东西大概是后天到。你可得把东西清点好了。这每次来货,出货都有通知,你在确定没有事情的时候可以回家,每天亥时前把账簿交到我那,辰时来领。”
“你的房间是单独一个人的,就在这仓库旁,闲时也不要和那些杂役有过多交谈,这些人我见多了,最是嘴碎,若是你说错了什么,那就不好了。”
周历连忙道好,一副十足的老实人怕事的模样。
“这枪支弹药可是价值不菲,丢了一支把你卖了都赔不起,总之你要多加注意。”
老管家的话里略带着恐吓,随后又塞了把糖给周历,“这一个月15银圆,又这般清闲的工作可是少有,你要是做好了,我和大帅说说,还能再给你加10银圆。”
“是,是,谢谢管家,谢谢管家。”
“行了,我看你也是个能信得过的人,不要让我失望了。”
管家说着便往外走,只是边走边道,“我看了这么多年人,还没看错过。”
周历拿着账簿到管家说的房间里,里面摆着一张单人床,还有一张不错的桌子。
周历往床上一躺,这床可比这陈大江家里的好多了,起码还有一层薄薄的软垫,还不至于让人觉得硌得慌。
周历躺那,越想越觉得这仓库有问题,刚刚一直被那成精的老管家带着走,都没敢仔细思考。大帅拥有整个军队,何必单独分出这个大帅府的军火库呢?
想不通,想不通,果然知道的消息还是太少了。
陈大江如果只是来当个杂役,应当也是不会接触到这个仓库的,可是这大帅府能造成威胁的地方,除了这唐突的军火,周历不作他想了。
陈大江啊,陈大江,你到底是为什么死的?
周历实在没有思路,便不再纠结,直接往家里去,他还得去收拾些换洗的衣物。
周历回到那破破烂烂的房子,屋里没有一个人,刘二娘应当是回到她主家那里去上工了。她和陈维楷一样,都是为了照顾感冒的陈大江特意请假回来的。
平常这里只有陈大江会回来住,现在他要去这元帅府了,这个房子也要空了下来。
不过,这个房子是这家人唯一能相聚的地方了,不知道陈大江死去后,他们两个是怎样一副光景。
周历撇开这些多愁善感的思绪,他平常都是个感情平淡的人,说好听是淡定,实际上是因为他有共情缺陷。
他很难被人感染,这也导致他在学习感情上的东西十分吃力。尽管他一直伪装得像个正常人,也不能否认他的冷心冷情。
而现在,他却被陈大江的感情影响着,他的难过,他的担忧,都成了他周历的感情。而现在影响他最深的便是,他不想死。
只要一想到死,周历就能感受到悲伤,愤怒的情绪。
陈大江能收拾的东西很少,整理好感情,周历便准备回大帅府。
这时,门外进来了一个人,“大江回来了啊。”
周历有陈大江的记忆,自然知道这便是那大伯家的堂兄陈规。
这人被大伯一家熏陶着长大,也极爱占陈大江他们一家的便宜,这次也不知道从那听说陈大江得到去大帅府工作的机会,便想让陈大江把机会让给他。
不过陈大江和刘二娘都不是吃素的,自然不可能同意。
“大江啊,我最近手头紧,你借点钱给我。”
说是借,陈规可没想着还,反正他们一家拿了陈大江家里多少东西都没还过。
陈大江他们不愿因为那些东西和他们闹,毕竟还生活在这里,不想让邻居看了笑话,他们可不像大伯一家没皮没脸的。
但周历不一样,这不是他的世界,而且他自觉过不了多久,可能他们一家就该离开这里了,自然没有顾忌。
“我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你这小子平常就会攒钱,给你那弟弟读书打水漂的,还不如给我。让我和我兄弟们去玩玩。”
陈规说着,门外又走进了两个人,这是他们看着有些瘦,脸色苍白看着像是吸毒了。这么说,因为陈大江记忆的原因,周历都没有过多观察陈规,这时他才发现,陈规和他们两人差不多,应当也是吸了大烟。
周历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身体,又看了看他们三人,也不知道他们哪来的自信,觉得能打得过陈大江。
周历活动了下手腕,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前,便直接送了陈规一拳,“这就当做你们一家拿我们东西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