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陈长平就带着陈天赐进宫。
因为皇甫祺先前有旨在前,陈长平带陈天赐复旨倒也不需另行宣召。因为不知道今天的早朝什么时候散,也怕陈天赐一个等久了害怕,陈长平索性早朝也不上了,通报过后便陪着陈天赐在宣政殿外的班房候着。
父子俩在班房里等了一个时辰,终于有个小太监过来传话,让陈长平带儿子觐见。
“爹爹。”陈天赐悄悄地拉了拉陈长平的衣袖,小心翼翼地说话,“我紧张,我……我想上茅房。”
陈长平知道儿子素来胆子小,这种时候也不敢训他,只得先让一个小太监带他去茅房,自己先去御书房候旨。
陈天赐感激地看看陈长平,快步跟上了引路的小太监。
上过茅房净过手,陈天赐从皇宫里的茅房走出来,正看见皇甫和就在茅房门口等着他。
陈天赐吓得一个激灵,转身想躲回茅房,又被皇甫和拎小鸡一样给拎了回来。
“你……”陈天赐红着眼眶,对眼前人怕到不行,“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甫和挑挑眉,笑着看他,“听说你爹带你进宫了,我就过来看看。我说你怎么老是到处找茅房,肾虚吗?”
陈天赐见他心情不错的样子,也没这么怕了。抹了抹吓出来的眼泪,他刻意贬低自己,“我就是肾虚。我从小就体弱多病,不仅肾虚,心肝脾胃没一样不虚!”
皇甫和见他面上惧意退下去了,止不住呵呵地笑,“没关系,我不嫌弃就是。”
陈天赐不敢反驳,只能拿眼瞪他。谁要你的不嫌弃?
一个不注意,那厮居然将他的手握住了,还十分好心地对他道,“我带你去御书房吧。”
“不要!”陈天赐挣扎着想把手从他的手里扯出来,严词拒绝,“会有人带我去的,不用你!”
“你说刚才那个小太监?”皇甫和得意地朝他笑了笑,“我让他下去了。”
什么?陈天赐愣了半晌,突然反应过来,“所以那天在你府上,那个小丫头也是你支走的?”
“是呀。”皇甫和坦然地点点头,“因为我想让你走那个回廊,看看你会不会被自己的影子吓到。”
“无聊!”陈天赐咬着牙,低低地骂。
“你说得是,我就是无聊。”皇甫和轻声回了句,拽着他,慢慢地朝御书房走去。
皇甫和的手劲大,陈天赐根本挣不开。一路上遇到的太监宫女看到他们,虽然都恭恭敬敬地朝皇甫和行礼,但是目光里都带几分难掩的戏谑,陈天赐受不住,只能拿空着的手挡住脸,由着皇甫和带着他走。
可算到了御书房门口,陈天赐看到陈长平,立刻像看到救星一般大声呼救,“爹爹,救我……”
话到一半就被皇甫和狠拽了一下,低声恐吓,“御书房外不许喧哗,你不要命了?”
陈天赐吓得咬住唇,泪水涟涟地看他。
皇甫和看着他战战兢兢的样子,转过脸去低低地笑。
那厢陈长平上前一步,先朝皇甫和行了个礼,“王爷,还请先放开犬子。”
皇甫和抬首转向陈长平,拉着陈天赐的手一本正经地对他说教,“陈大人,你实在不太会养儿子。你瞅瞅你儿子的手,皮包着骨,一点肉都没有,握起来跟鸡爪子似的,一点都不舒服。”
陈长平吸口气压压脾气,“王爷,犬子的手是用来握笔,不是用来给人品评的。让王爷不舒服,是犬子的错,还请王爷将犬子交还,微臣好回去好好管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