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赐!”岑夫子拿起戒尺,不客气地照陈天赐的头上来了一下,“你还真是好意思!你看看我学堂里的学生多大年纪,再看看你自己多大年纪?”
岑夫子话说完,学堂里的孩童们纷纷笑了出来。
陈天赐捂着发疼的脑袋看了看比自己身量矮半截的学生们,转向岑夫子时态度更加诚恳了,“夫子,我的年纪虽然跟他们不一样,但我的学问跟他们是一样的。”
“你……”岑夫子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他这么诚实,他到底是该夸他还是该骂他呢?
“罢罢罢。”岑夫子最后拿手指了指课堂后面的空桌子,对两人道,“你们到后面坐着去。”
陈天赐听罢喜笑颜开,拉着林向栋在最后一排坐下了。
岑夫子又教了会论语,而后让众学生开始习字。
陈天赐和林向栋出门未带纸笔,厚着脸皮向岑夫子借了笔墨纸砚,也同一群童子一起习字。
“陈天赐!”岑夫子走过来,戒尺一下在他握笔的手上狠敲了一下,“你才从我这里出去多久,连握笔的姿势都忘了吗?”
“夫子,我……”陈天赐委屈地看他一眼,无语辩解。
岑夫子瞪他一眼,俯身抓过他的手,替他将五只手指的位置一一放好,“手指要实,手心要虚,要先把笔握好,才能把字写好,明白了吗?”
“恩。谢谢夫子。”陈天赐老老实实地照做,乖巧地朝岑夫子笑。
岑夫子面色沉了沉,拿着戒尺去看其他学生写字了。
陈天赐提起笔,在空白的宣纸上抄写论语。只是他的毛笔生疏,繁体字笔画又多,一时之间怎么也写不好。一旁的林向栋看他如此,连连摇头,“天赐呀,你这样写字,一会又要被夫子骂了。”
陈天赐扁了扁嘴,实在是有些无力。
林向栋看不下去了,凑过来抓过他的手,带着他在宣纸上写字,“你看,这个学字到这里的时候要往回收,时字到这里要提起来一点,这样就好看多了……”
陈天赐专注地看着宣纸上越来越规整的字体,抬眼感激地看了看林向栋,忙不返地点头。
林向栋止不住地有些发愣。为什么他觉得这样的陈天赐软乎乎的,让人好想……欺负一下。
不行不行。林向栋赶紧把心里罪恶的思想压下去,他不能欺负他最好的朋友。
两人在学堂呆了一天,陈天赐终于能够将论语里的学而篇工工整整地摹下来了。
回来的路上,陈天赐捧着自己的习作看了一遍又一遍,唇角眉梢皆是掩不住的笑意。
林向栋只觉奇怪,“天赐,你怎么这么高兴?”
“恩。”陈天赐用力地点头,“我真的很高兴。我明天还来,你来吗?”
“我……”林向栋看着他面上满溢而出的满足和愉悦,不自觉地应道,“我来。”
“那我们明天早上学堂见。”陈天赐高兴地和林向栋约定了下次见面的地点,道过别后,带着阿定回到陈府。
彼时已是黄昏,陈天赐回房净了手脸,便有仆从报说晚饭好了,让他到饭厅用饭。
“爹,娘。”陈天赐到饭厅时,御史夫妇都已经到了,他跟父母打过招呼,在饭桌旁坐了下来。
“快吃吧。”陈长平一动筷,御史夫人便拿起筷子,将一块排骨夹进陈天赐的碗里,叮嘱他多吃。
陈长平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菜肴上,“今天王爷和张家姑娘来找你,似乎没找到你。”
陈天赐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把排骨从嘴里吐了出来,忐忑地望向陈长平,“爹爹,我从后门跑掉了。我是不是做错了?”